第11章救赎值

莫祈安微微低着头，沉默地看着一声不吭却疼得泪眼汪汪的男孩。

渊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他才涂了一处淤青，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给人疼得直吸凉气。

她叹了口气，从人家手里接过药膏，将王免身体摆正，严肃地训了一声，“不准再拒绝。”

王免乖乖坐好，双手局促地放在腿上，目光飘忽不知道该看哪。

莫祈安给他涂完胳膊，接着涂脸上的淤青，涂着涂着，她停下手，沉默地看着对方越来越低的头。

她啧了一声，抬起对方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恶狠狠地质问道：“我很丑吗？丑到你头都不想抬起来？”

王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你很好看的！我……我就是有点紧张……”

闻言，莫祈安一直紧皱着的眉缓缓舒展开来，她轻轻将药膏涂在对方额角，“别动，额角这块涂完就完事了。”

“嗯……”

王免紧紧抱着书包，“谢谢……”

渊从兜里掏出一贴膏药，弯腰递给身侧的人，“这个是贴在崴的那只脚踝上的。”

莫祈安嗯了一声，接过膏药，放轻动作贴在了王免崴的那只脚踝上，仔细将其裤腿放了下来，顺势整理了一下。

她将剩下没用完的药膏递给了眼前的人，“你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

王免乖乖接过，郑重地放在书包夹层，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么回报对方，“那……那以后我的零花钱给你花。”

“我不缺钱。”

莫祈安将他扶起，微微偏头看着他，“家在哪？”

渊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跟在他们后面，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争取当个透明人。

王免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也不远了。”

虽然被拒绝，但他不打算放弃，“那我给你带早餐吧，我妈做的早餐很好吃的。”

莫祈安的思绪有些发散，“你不是不打算告诉你母亲这些事吗？”

王免弯眸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脚了，被你送回来的呀。”

“我妈说过，有人提供了帮助，我也该找机会报答回去，如果见不到了，那就将这份善意传递下去。”

莫祈安有些晃神，她莫名想到曾看过的一段话：人的大脑只能记这么多东西，如果一直记着别人的坏，就会忽视人家的好，所以应该多记一记别人的好。

就像……她一直记着这个世界的恶，反而忽视了世间残留的善。

“祈安，祈安？”

王免见她走神，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莫祈安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我们说好啦，我明天给你带早饭。”

她注视着对方的笑颜，一时有一种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恍惚感，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

“我到家啦。”

王免停了下来，转身面向她，笑容灿烂，“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明天见，我的同桌。”

“明天见。”

莫祈安目送着对方走入小区，轻声唤道：“渊。”

“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这般纯粹的人呢？”

“明明因为别人被牵连，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笑着和牵连他的人说谢谢。”

她的语气充满了不解，仿佛是真的在为这件事感到疑惑。

“小姐，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渊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眉头拧起，眸中浮现出几分心疼。

……

一只小黑猫悬浮在一片虚无中。921看着眼前的屏幕，一道叹息声响起，沉默地看着毫无增长的数值。

救赎值：0％

它赋予了莫祈安的本命木偶自我意识和情感，为的就是怕她一时想不开而自我了结。

它第一次绑定这样的宿主，也真的拿不准这样行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