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闹鬼

“休得妄言！”

谭墨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挥手，对养济院的所有护卫命道：“搜！每间屋子不许落下，连茅厕的一砖一瓦也不许放过。”

吩咐完毕，他便亲自带人去往男童丢失的房间查找。

与此同时，三个不起眼的身影也在养济院外围仔细搜寻蛛丝马迹。

“昨个儿我起夜去茅厕的时候，发现院里灯火通明的，别说三个孩子了，便是三只老鼠也没法从那些护卫的眼皮底下逃出去。”

此时，所有人都被叫到前院集中，好把屋子全部空出来以便搜索。

其中一个仆从对身旁的同伴窃窃私语。

一听这话，另一个仆从也压低嗓子接话：“即使用飞，也很难逃过那帮人的眼睛，除非遁地逃走。”

“又不是地鼠，如何遁地逃？我看呐，就像沈院长说的，我们这里闹鬼了。”

“若是闹鬼，为何只抓孩童？”

“这……”

就在众人陷入迷茫之际，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沉沉开口：“喂河神。”

“喂河神？”

众人一愕，便见谭墨竹黑着一张脸从男童居住的屋子疾步走出，旋即噤若寒蝉，直到目送他走进另一间屋子，这才继续小声讨论。

“听说，釜水又涨潮了，今年春雨过甚，河堤再不加固，恐怕就不是‘釜水环江’，而乃‘釜水冲城’了。”

哗啦啦——

又一场春雨落下，釜水再度上涨，冲击着河堤，连固坝的竹林也被拍打得前后摇晃。

“今年是龙王在发难吗？晴一天雨三天。”

夜里，聆听着窗外的雨声，赵明烟辗转反侧。

她的肚子终于大起来了，尽管尚无胎动，但明显能感觉里面有个小生命在成长。

为了呵护这个小生命，她现下事事小心，连房事也停了，好在谭林霜最近忙着对付谭墨竹，白日里总在外奔波，夜里便没有精力与她翻云覆雨，陪她说会儿话，再耳鬓厮磨一番，已足矣。

谭林霜今晚也无睡意，兴许是被突降的春雨闹的，兴许是为别的事情，他轻轻搂过赵明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这不叫发难，而是龙王在送给咱俩的贺礼。”

“那这份贺礼实在太重，我可笑纳不起。”赵明烟嗔笑。

谭林霜接着说：“除了贺礼，还是在洗污除垢，将藏在犄角旮旯的脏东西给清洗彻底。”

……

“今晚眼睛睁大点，若是再出岔子，定要你们好看！”

养济院内，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雨，沈秋山睡意全无，披着蓑衣来到院内，向守夜的护卫郑重警告一句，就直奔那些带孩子的住所，挨间检查。

不知为何，听到第一声惊雷后，他的心跳就没缓下来过，一摸胸口，突突直跳，后脖颈也莫名生寒。

“一二三四五……”

他率先来到幼童所居住的屋子，一排排床榻清点人头。

这些幼童有男有女，皆是十岁以下，若无旁人出手，别说出逃，连这种念头都不会有。

不像那些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住得久了，多少会察觉到这里的暗中交易，生出逃跑的念头不足为奇，成功逃脱的虽屈指可数，也还是有。

所以，那三名少女的逃脱，他没有往邪门的一面去想，可昨夜那般严防死守，还是丢了三个幼童，实在令人…呼……

“没少。”

清点完人数，他松了一口气，忙不叠去往下一间屋子。

另一间屋住的是十岁以上的男孩，十岁以上就要区分男女了，这是谭墨竹要求的，不为男女有别，而是怕少男少女在同一屋檐下生出情愫，暗约私期。

这里的少女必须是处子之身，才能奇货可居。

少年同样不可早早就初尝情事，一旦心性成熟，便不好操控，更难成为某些有着特殊喜好的权贵们的玩物。

纯洁、纯真，是这些人货的卖点，就像鱼塘圈养的鱼，鲜美可口，干净无毒。

“人数也对。”

这间屋子的人也没少，沈秋山的心跳逐渐平复。

“这种大雨天，怕是连鬼差都不想从地底下钻出来。”

他嘀嘀咕咕地走进了第三间屋子，十岁以上少女的居所。

还有第四间，住的是嬷嬷和婴孩。

“若是鬼抓人，为何不抓婴孩？”

他忽然生出了一个疑惑……

“什么味儿？”

但很快，就被屋里的一股香气给打断了思绪。

他使劲嗅了嗅，感觉有点像灵犀香的味道，不过随着房门被打开，这股香气很快被夹杂着雨水的凉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