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
未完
“夫君,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亲自看着谭墨竹被押上流放至胡家坨的囚车后,谭林霜的大仇总算得报,可他的脸色仍未由阴转晴,赵明烟以为,他还在因自己涉险引诱谭墨竹而置气,今晚特意沐浴一番,待他一躺下,便趴到他的身上,温柔地亲吻他,以此来让他消气。
嗅闻着她身上的花香气,紧闭双目的谭林霜只坐怀不乱了小片刻,便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热情回应。
前段时日忙于对付谭墨竹,他们已有许久不曾亲热,这久违的缠绵令他情难自禁,不多时便反客为主,扶着赵明烟的腰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共赴云雨。
不过他没有恣意妄行,克制地一挺一收。
赵明烟咬着下唇,紧抓住他的双手,绵长的呻吟宛如倒映在水面的月影,柔媚,蒙蒙……
夜露滴在花瓣上,慢慢流向花蕊,滋润了花心。
赵明烟趴在谭林霜的胸口,轻抚着他强烈起伏的胸膛,心知他并未尽兴。
是时候让杏子与梅子来伺候他了。
她有些苦涩地想着。
“阿筒逃了。”
忽地,谭林霜喑哑开口,赵明烟猛地擡头,脱口而出:“漏网之鱼不可小觑。”
“娘子说的没错。”谭林霜颔首,剑眉紧蹙。
“阿筒于谭墨竹,就好似阿日、阿筠于我,堪比左右手。”
“如果出事的人是我,阿日和阿筠定会想法救我脱困。”
“可谭墨竹已被流放,他打算如何救他?”赵明烟凝眉问。
谭林霜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缓缓开口:“若是救不了他,就替他复仇。”
赵明烟身子一僵,“你担心他找你报仇?”
谭林霜伸出另一只手轻捏起她的下巴,表情郑重,“最近尽量别外出。”
赵明烟面露难色,“可最近有批蜀锦要送去锦官驿,大家都手忙脚乱,我若不出现,他们不免蹀躞不下。”
靠着顾堂主的牵线搭桥,贞节堂终于和锦官驿的一家蜀锦铺达成了合作,对方算是中间商,收售各地蜀锦,再送往京城,卖给当地的布庄、成衣坊,需求量很大。
“出门就把阿夜带上。”谭林霜说道。
“不如带上阿筠吧,在抓住阿筒前,阿夜继续藏在暗处更好。”赵明烟却道。
谭林霜想了想,随即一笑,“阿筠求之不得。”
赵明烟会心而笑,扬起下巴问他:“阿筠打算什么时候来向小烛提亲?”
谭林霜双手枕头,眉眼含笑,“梅先生都还没向咱娘提亲呢,阿筠身为晚辈,怎可抢在前头?”
梅林作为谭林霜扳倒谭墨竹的关键一环,并未在首次对簿公堂时出现,谭林霜认为,他从养济院那位老仆手里拿到的证据定能让谭墨竹及其背后的势力罪行昭昭,就没必要再把他推到人前。
而且这样也能保护那位老仆,因为略卖牵扯的关系太广,即使叙州府这边涉案的官员全部入狱,筠连那边的买方势力也很难被连根拔起,谭林霜担心他遭人报复。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秦大人明修暗度,让谭墨竹险险脱罪,不得已,只好让梅林和那位老仆上堂作证。
眼下,老仆已被阿日偷偷送离叙州府境内,朝西南边势力触之不及的北方驶去,再找一个远离是非的地方,隐姓埋名,安度晚年。
至于梅林,一是出于对他的保护,二是作为对他的奖赏,三是出于秦大人的私心,让他出任富顺县主簿一职。
此番权力大清洗,叙州府至少三成官员被罢免,知县齐大人虽未受波及,可他也不得秦大人信任,安插个算是自己人的梅林到他身边,才能安心。
用谭林霜的话来说,秦大人是身在野,心执政。
梅林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不露声色地当着主簿,私塾也继续开着,顺便还接管了翻修后的养济院,忙得不亦乐乎。
在忙碌之余,他梅开二度,再次向李玉珠表达了爱意,并正儿八经地提了亲。
这一次,李玉珠欣然答应。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在看到女儿女婿终于齐心,她豁然开朗的同时,也逐渐解开了身上的贞洁枷锁,坦然接受第二春。
二人的婚事没有大办,只请来几位至亲好友见证他们的喜事。
婚后,李玉珠搬去了梅府,把赵府改为女子学堂,由她来当堂主,向富顺县的适龄少女开放,除了教授四书五经,还有绘画、刺绣、制灯,好让他们掌握一门谋生之术。
“女子的天地不只是后宅一隅。”
她已然在女儿的潜移默化下,明白了这个道理,尽管在当时,这种言论不被大多数人接受,但愚公尚能移山,为何她就不能解开女子身上的枷锁。
虽然她的力量有限,但积少成多,总能汇集成山川河流。
“我娘也算女承父业了。”
看着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的李玉珠,赵明烟靠在谭林霜的怀里,感慨万千。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桩看似充满算计的婚事,到头来,反倒促成了几段良缘。
赵明烟解颜而笑,仰头对谭林霜说:“可以让阿筠来提亲了。”
当晚,阿筠兴奋异常,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他一会憧憬着跟小烛婚后的幸福日子,一会儿又担心小烛不愿嫁他。
前段时日他在房中养伤,小烛一直照顾在侧,二人的感情在那时慢慢升温,可在他康复下床后,忙于在暗处帮谭林霜布局,小烛又怪他总往外面跑,害她担心,没少与他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