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消失
“二爷!”
得知作为代替品即将送去筠连的三名孤女于昨晚失踪,谭墨竹气急败坏地赶到了养济院,院长一看到他,就哆哆嗦嗦地迎了过去。
“怎么回事?”
谭墨竹瞪了他一眼,并未问责,而是直奔主题。
院长沈秋山勾着身子,磕磕巴巴地说道:“昨晚我亲自去送的饭,当时还好好地,三人也无异状,我盯着他们用完膳,再锁好门才离开的,可今早仆人进去倒恭桶时,却发现…发现人没了。”
“人怎会凭空消失?那间柴房可是连窗户都已被钉死,若无内应,他们插翅难飞!”谭墨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沉声质问:“找出内贼了吗?”
“没有内贼…没有……”沈秋山慌忙摇头,扭头指着四名家丁模样的下人,对谭墨竹说:“他们轮流看守在门外,且相互监视,如若有谁开门放人,其他人立即会发现。”
“你如何确定,不是他们四个在联手欺上瞒下,监守自盗?”谭墨竹刀子般的目光凌冽地扫向那四人。
那四人同时一怔,连忙下跪。
“二爷,我们虽是养济院的护卫,可一直效忠的主子是您呀,哪敢坏您好事?”
“是呀是呀!傻子才会跟二爷作对。”
“我们绝不敢背叛二爷!”
其中三人一个接一个磕头,唯有一人额头触地,不声不响。
谭墨竹虚起了眸子,用下巴点了点他,“你怎么不说话?”
那人一愣,缓缓擡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但谭墨竹明显能感觉到,他此刻惧怕的,似乎不是自己。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谭墨竹压低嗓子,同时俯身紧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那人张了张嘴,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很微弱、很嘶哑,“鬼…我昨晚看见了鬼。”
谭墨竹再次微眯起双眼,“说清楚些。”
那人咽了口唾沫,迟疑说道:“换我小憩时,我刚要闭眼,忽然看见一团黑影飘过,我猛地瞪大了双眼,黑影又没了,我以为是自己太困了眼花所致,便没有过多在意,闭上眼就沉沉睡去了。”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离我不远处,既不像人的声音,也不像动物的声音,很诡异,我想睁眼瞧瞧,可不管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同伴使劲摇醒,才知人不见了。”
“鬼…一定是鬼干的!”
他一阵颤栗,眼中惊恐更甚。
“你们呢?也看见鬼了吗?”谭墨竹深邃的目光看向另外三人。
那三人相互对视,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来人!”谭墨竹一招手,阿筒上前一步。
谭墨竹冷冷地扫过四人,对阿筒命道:“四张嘴,不管人话还是鬼话,都给我问出点东西来。”
“是!”阿筒拱手颔首。
那四人愕然失色,求饶的声音还没喊出口,就被其他护卫捂着嘴生拖硬拉地带去了后院。
随即,他带着阿筒朝关押那三名少女的柴房走去,沈秋山畏畏缩缩地跟在其后。
抵达门外后,阿筒心领神会,率先进去检查。
谭墨竹也围着屋子外面仔细查看,沈秋山亦步亦趋,噤若寒蝉。
这间柴房是独立小屋,原本是茅草屋顶夯土墙,后用于关押人货,便把屋顶铺了砖瓦,唯一的窗户也用木条钉死了。
而那扇门,则是由外上锁,若非出了内贼,只能是用了遁地术,才能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无踪。
“二爷。”
半晌后,阿筒从里面步出,冲谭墨竹摇了摇头。
“里面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出在看守的人身上。”谭墨竹冷笑道。
阿筒会意颔首,抱拳后转身离去。
沈秋山用余光瞥向他矮壮的背影,心知那四人要遭老罪了,他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而后,再一瞄谭墨竹那铁青的脸色,如果不赶紧解决此事,接下来遭老罪的肯定是自己。
“咳咳!”
他佯装镇定地咳了两声,“在二爷过来前,我已派人去寻找那三人的下落了。”
“你几时成功找到过一个人?怕是连半个都没有。”谭墨竹斜眼看着他。
沈秋山旋即低下了头,“那…那再找三个合适的,马上送出城。”
“还有合适的吗?”谭墨竹的语气略微拔高,宛如一根尖刺,听着扎耳朵。
没有!
沈秋山只敢在心里回答。
他的眼珠子滴溜儿转动着,而后灵机一动,擡起了头,“倒是有两个年纪相仿,模样端秀的,只是……”
舔了舔干燥的唇,他变得吞吞吐吐:“只是昨年被谭少爷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