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多出的眼球
我和李胖子回到医院看了一眼彭灿，这小子睡得贼香，这么看也是真一点看不出哪不对劲，还流了好长的哈喇子。
我俩这一晚上已经被折腾得很累了，浑身酸疼，上下眼皮直打架。李胖子打了个哈欠问我怎么办，李潘那些话还能不能信。
我说信，必须信，我们现在只能信。
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我和李胖子就出发了。坐在车上，我死命地翻着《卜经》，也算是临时抱佛脚了，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我这心还是感觉悬着，总觉着要有啥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说起来也奇怪，看书之前心神不宁的，但是随着书上的文字一点点映入我的视线，本来晦涩难懂的文字竟然在我脑海里化作了栩栩如生的图形。
流淌的溪水，静谧的山川，飞禽走兽穿梭其中，天际半是阳光璀璨，半是群星闪烁。
我渐渐身临其境，一时间分不清自身身在何处。
或许是天上翱翔的鹰，或许是林间雀跃的小鹿，抑或是一棵树。我仿佛与这片天地间的万物融为一体，万事万物都像我身体里的器官和血管，我能感受到每一个生命细微的动作。
尧水之后，汤火为灾，此后遍地小小水火，罪重随招，非大阳九、大百六也。大九六中，必有大小甲申。甲申为期，鬼对人也。灾有重轻，罪福厚薄，年地既异，推移不同。中人之中，依期自至。中之上下，可上可下，上下进退，升降无定。为恶则促，为善则延。
《卜经》中的内容以一种与我神魂相通的形式展现在我面前，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顷刻变得极易理解。
除此之外，我还悟到一丝有关命格的真解。
所谓《玄篆录》，本身就是一本泄露天机的奇书，所谓有得必有失。《玄篆录》六部山、医、命、相、卜、符就分别对应着六种“失去”的命格。
太阳、太阴、太白、岁、辰、荧惑、镇七星分别对应日、月、金、木、水、火、土。日月与五行组成了世间千千万万人不同的命格。
被称作七政。
而学习《玄篆录》就意味着必须承受六种缺失的命格：残佚，枭惸，孤煞，徒潦，痴癔，衰舛，称作玄篆六命。
按照《卜经》中的推算，我的衰舛命和李胖子的孤煞命是一出生就被七政的排列所预示的，所以学习《玄篆录》也只是命格应验的一个契机，就算没有《玄篆录》，命格也会通过其他方式应验。
我醒来的时候，李胖子已经在旁边叫我了。
我缓缓睁开眼，感觉精神抖擞，像刚睡醒似的。
“你发什么愣呢？快下车啊。”
看着李胖子那哈欠连天的样子，我不禁感叹《玄篆录》的神奇。
“太困了，睡了一会。”
“是特么真困，我这眼睛也有点睁不开。”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了那栋楼，白天那里还有工作人员和家属，和晚上截然不同。
全程也并没有出什么事。
唯一的意外就是打开棺材的那一刻，里面那位大姐的尊容实在不忍直视，本身就死相凄惨，加上夏天天气热，尸体腐烂的也很快。
我和李胖子几乎是闭着眼睛找到了那只黑猫的眼球，然后扔在脚下，同时跺脚。
“咯吱”一声。已经腐烂漏液的眼球被我俩一脚踩爆，汁液站=粘在鞋底，黏糊糊的。
然后我俩等不及赶紧合上棺材盖。
往出走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心情，故作镇定，万一工作人员把我俩当成什么倒卖尸体的贩子那可就不好玩了。
出门没走两步，我就感觉脚底下一滑，那种恶心的脚感我可是刚刚体验过。
这座停尸楼基本没什么人停留，陈年老灰也没什么收拾的必要，工作人员就更懒得收拾。李胖子还嘀咕说那天扔的烟头还在这。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点发毛。
我想起来那天晚上李胖子被黑猫串气的时候有一只眼睛已经在我手上掉到走廊里了，差不多就是刚才那个位置。不过当时黑灯瞎火的，大伙当时又紧张又害怕，就把这茬忘了。
按照李潘的说法，也多亏了这样我们三个才能安然无恙。
刚刚我踩上的应该就是那只黑猫的其中一只眼睛了……
那我和李胖子刚刚踩碎的两个东西，里面有一个不是猫眼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一路上，李胖子的声音在我耳朵里越来越模糊，我全程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个多出来的东西的事。
到门口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震得我回过了神。
是玉芬打来的。
我接起了手机，听出玉芬的声音很激动。
他说彭灿醒了，睡得浑身没劲想出去走走。
我俩一听也是大喜过望非常高兴，那件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掩盖了过去。
我跟李胖子火急火燎地回了医院，李胖子脸都笑成了一坨，抱着彭灿说“大儿子，我差点以为这辈子看不见你睁眼睛了，得回你争气，没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彭灿看起来已经没事，就是像刚睡醒似的嗓子还有点哑，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我去你大爷的。
都等不及彭灿再恢复一会，办好出院手续，李胖子就把一百八十来斤的彭灿抗出了医院，而且走的脚底下生风，我和玉芬这个重量级的除了震惊只能望尘莫及。
来到了附近比较好的一家饭店，李胖子大手一挥说要请客庆祝彭身体恢复健康出院。
我和玉芬都举双手赞成，唯一反对的，我没想到竟然是彭灿。
他说最近哥几个在他这费心了，忙前忙后可那跑，这顿饭应该他来请。
我们都笑了，因为彭灿这小子向来是只铁公鸡，只有别人请他没有他请别人。别说是顿饭了，就是厕所借张纸这小子都得想办法跟你要回来。
所以听到他说要请客的时候，我们三个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