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作茧自缚
石德宝自作孽,有点钱财之后,便不知收敛地死命花钱,等到欠债四千贯之后,才突然发现,石家有可能会因此而万劫不复。情急之下,他来到昔日有些交情的章舞家中,想向章舞套问些情况。
只是,他跟章舞的这些交情,也大多是在青楼结下的,出了青楼,两人便如同陌路,从未深交。
象这般登门拜访,说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为什么?终究还是门户相差太大啊!
石家虽然不富裕,却终究是官宦之后,书香门第,几代的士子出身。就算现在破家在即,可若是登门去求见林有心,那也是能讨得一杯茶喝的。
可章舞呢?不过是市井的一走卒而已,所从事的职业,更是人所不齿的奴隶贩卖。
这种巨大的门第差异的存在,让石德宝如何能正眼去看待章舞?
章舞也有自知之明,石德宝不来找他,他也不会跑到石府自讨没趣。
哪怕是石德宝来了自己家里,他也多以自嘲居多。
而这些在大家族高祖看来,只有低贱的农舍夫才会这般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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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章舞这疑惑的样子,不似作伪,想来,他长时间不在泉州,可能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窘态,便将自己遇到的问题,跟章舞说了起来。
因为,招讨使的生活作风、审美情操、理事待人等等地各方面,与诸家,全然不同。
这处石家的老宅,因为地处泉州城内,地段正在主街附近,临街有二十多丈宽的门脸。
章舞不禁疑惑起来:“石老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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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其量,也就是个商贾加武夫的角色。
“啊……”石德宝心里拔凉拔凉地叹了一声,“那可该怎么办啊!”
章舞心想,你怎么还钱,干某屁事!你若是愿意将你的宅子典当出来,某倒是可以出资收了!
租出去,每月都可以得百十贯的租金。
而且,他也知道这些家族,其实对招讨使也是表面讨好,内心鄙视……因为在他们看来,招讨使除了会挣钱之外,也就是会打仗。
高门大户者,自然是要自持身份,与士子高人相交相识,而不与鸡鸣狗盗之徒为伍;
门第贵族者,自然是要煮酒论英雄,清茶谈诗词,而不要沾手厨庖、市井之事;
可偏偏王延兴放着好好的州学不读,要去铁作打铁!
“如果投入的钱多了,那么用来发的钱,肯定就少了!”
比如,他喜欢用高足的家具:高背椅子、软垫子沙发、高架的床、三尺高的圆桌、书桌等等;
比如,他喜欢用硬笔写白话;
原来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啊……章舞听了,心中一阵大笑。
“招讨使最是擅长听从民意,如果大家都希望多投些钱,想来,他肯定会支持的。”
石德宝刚开始的时候,听到章舞说王延兴会救自己,还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就听到章舞之后的话语,意思,竟然是今年年底,可能只好很少很少地发一点点意思一下。
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语气一转道:“合作社每月都回发一期简报,通过简报上某等也能看得出来,合作社在岭南占据了大量的土地。”
等等等等……
这不对啊……“一到开春,就急需大笔的资金进行重建、生产!”
他简洁地将自己的处境说完之后,苦恼地说道:“唉……现如今,老弟,只能是盼着招讨使能多发些红利,好给老弟解这燃眉之急了!”
“此时投入的钱越多,等到秋后,能收获的产出就越多!”
那肯定是不够的。
整日与商贾为伍,甚至还跟奴隶贩子打得火热。
这些所谓的高门家族,也就是能借着祖宗的庇佑,吃现成的红利罢了。而这石德宝,却是连红利都吃得过了头。当真是活该!
章舞以为石德宝见了这情形,肯定会冷嘲热讽,却没想到,这石德宝却说起王延兴的好来了。
“所以,就算今年有所利润,大家可能都会支持,将更多的利润拿去投入到新的庄园中去!”
这种穷庄子,并不值钱,就算是卖掉,那也不过是能得钱千余贯。
这个建议倒是听了无数次,石家本就没什么产业,城外的庄子产出很小,每年也就是一两百贯的水平。
只是,这些租金自然是早就挥霍一空了。
“不过,想来老弟去年也置办了些产业,何不考虑一下,看谁有需要的,典当出去,救救急?”
你让那些大家族,如何肯正视王延兴?
他垂着头思索了片刻,试探着道:“合作社的红利,定然是会发的,倒是不知道多寡如何。老弟想靠这红利还账,怕是不太可能了。”
若是能将着宅子卖掉,那定然是能抵掉那欠账了。
他这话确实没说错,可问题是,花都花了,难道还能去找赛马会和蹴鞠场退钱不成?
“章老哥说的确实有道理,老弟现在是日夜都后悔不迭,可大错已经铸成,倒是该如何还这个钱啊……”石德宝悲叹道。
心里登时就凉了一长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