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摊牌了不玩了

没有宿醉，夜店的聚会后半段我是小心谨慎也意兴阑珊，反倒是伊姆放开了玩，毕竟不用操心我了，凯伦则是握着一瓶没什么酒精的淡啤，一口口的抿着，那一瓶她喝了一晚上了。果然有了昨晚的聚会，好像胸大无脑的黛比跟我熟悉了不少，也热情了不少，次日我一来公司，她就冲我招手眨眼眉飞色舞的。我想昨晚如果再多玩一会儿，今天她肯定更自来熟，到时候好说不好听，瓜田李下的很容易被人说闲话。把人想恶毒点，甚至有可能会有人买通黛比，在适当的时候说我职场x骚扰她，那甭管有没有，我都会受到职业影响。

大大咧咧的我，跟林驷在一起想的都是大策略的阳谋，破获的也是对方环环相扣的大阴谋，一切具体实施的事儿都有其他人做，现在这种小计谋却让我防不胜防，活像个傻子。经验不足的我，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活像个受了惊吓的鹌鹑。

不过伊姆和凯伦的工作能力很强，我也真是很幸运找到了他们两个。伊姆去找了安托万，与他对接信息，而凯伦则前往吉米那边的安检公司，做了最后的安排部署，我们双边一拍即合，对昨天达成的一致再次确认。

这一天我就待在办公室里看资料看书，各种浑水摸鱼，中午还在附近转了转，溜达了一大圈才回公司。安迪和杰克森的资料不能说不对不准确，但也不怎么详细，真正能够突破的要点一个没有，还不如安托万一天得到的消息有用。

安迪对我的敌对更强，就比如我约的是今天跟安检公司的人谈一下，结果她却推到了后天，然而今天我和吉米根本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到了下午我就知道为什么了，工会那边把装器材的车直接给扣了，虽然违法耍蛮耍横，但人多势众的又牵扯码头工会，送货的根本争论不过，就连警方也不好处理。要不是昨天我跟吉米沟通过，并作出了应对，今天就得出大问题。

我让安检公司强势安装，工会扣车扣货，虽然这自有j察来管，可一旦牵扯经济纠纷或许还得是陷入漫长的司法官司才能解决。而因为是我的决定引发的冲突，安检公司也大概率会甩锅给我，这说明有人透露了我要强势入驻的消息。

我简单捋了一下，我没来之前两边虽然互相敌对，但没有过度拆台，还是希望事情能够快速在自己手里解决的。至于安迪最多是坐山观虎斗，毕竟杰克森办事不利的成分更大，但我来了后，矛头就转向了我。

不过这次却有人犯了大忌，那就是损害公司利益的内斗。斗可以，但要比超、什么谁更厉害或者谁能成事，至于究竟是谁侵占了别人的成果，还是别的什么，公司其实只会出于公平和谐来干预，内心是不在乎的，反正成功和利润都属于公司。

可现在不同了，一旦我搞定公会，我需要迅速掌握安迪授意出卖消息的证据，然后她不投降就等着职业生涯被毁吧，甚至牢狱之灾也有可能。

相比之下杰克森还是很着急的，毕竟本来就是他推进不力，搞不定社会关系，现在公会又闹大了，虽然可以甩锅给我，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一直在跟工会拉锯，现在我先掀了桌子，连工会那边都有点懵了，杰克森坦诚的告诉我，他给工会说明了，现在是更上层的意见和行动。

次日，会议十点钟开始，在这里就要说下麦国的工作时长和薪水制度了，这也是我刚来公司第一时间了解的，将为我后续内部肃整，提供根本判断依据。麦国一般流行八小时工作时长，即朝九晚五，一周上班五天，每周不可超过四十个小时。

可资本主义国家又不是慈善家，像是我以前工地搬砖的时候，人家卡准了四十个小时，你想多干挣加班费人家都不允许，宁肯三班倒两班倒也不掏加班费。而且只要不违规用工，就是独立日人家都不放假。工钱少，刨了税不够花怎么办，那就去打两份工，那一份也在八个小时以内，总之没点技术含量的工作，想赚加班费那基本就是痴心妄想。

反正通过一系列斗争和法律规定，四十个小时基本就固定了，资本家们再也不肯退后一步，毕竟高福利和高利润没法均衡，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样。这些年斗争了数次，也这只是同意变相的弹性工作时常，相对自由一些，但活儿一点不少干。比如你可以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四点就可以下班了，亦或是每天多工作几个小时，然后一周只上四天班，只要签订合同是这样就可以。

在麦国，哪怕你没文化没身份，但你只要肯下力，就一定能衣食无忧有好的生活，可那真是下苦力，一般人绝对受不了。不过如果读过书，进入公司不断拥有工作资历，你就能进入新的阶层，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生活便会轻松许多。

在这里，薪水分两种，第一种是固定薪资，就还是一周四十个小时工作，固定多少薪水，那基本就是在工作时间往死里用人，并且设置很多绩效考核。不能说一点空闲没有吧，但安排的满满当当，你想上班摸鱼带薪拉屎，那还是别想了，根本完成不了你的工作量，每个公司都有专门的部门来安排你干该岗位的各种事情。

比如客服你就得不停的接电话，每天成功处理多少单才能行，有专门的人和制度监督着你。加班？要么协商休假，就是加班一小时，能够在工作日多休息俩小时，如果真花钱了，那肯定是有很急很忙的事情，简直能把人用的飞起来。

另一种就是时薪，就像临时工一样的，多是非长置岗位，花了钱更是要往极限压榨，所以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靠着一份新人薪水，如果你想要活得轻松，就得远离繁荣的社区，向着边上迁移，用生活的不便利换一份工作轻松自如就能养家，但也仅仅是基本生活而已。一旦家里人多了，照样要剪报纸上的优惠券，买低价食品，绝对饿不死能生活，可也舒适不到哪里去。伴随而来的还有较差的治安，不便的医疗和差劲的教育。

所以在那部《帝都人在纽约》电视剧里，有句话说的挺对的。“如果你爱他就送他去麦国，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也送他去麦国，因为那里是地狱。”

那么作为高级总监，我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而这就是在履行我的工作职责，他们在工时内有无完成任务，时薪的在任用内有无安排妥当，让公司的利益最大化。如果没有不光要对他们罚款和辞退，更要向上对相关部门负责人追责。

辞退罚款都是最粗暴最无能的手段，但也是最好用的手段，这里可是旧金山，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投资公司就看三点，人脉、眼光和办事能力，别的一概无所谓。有没有工作经验，读没读过书，是烂眼皮还是瘸个腿都不重要。这不同于公司直接投产的部门，人家下属的有专业的人，西西巫林号就是个钱袋子和大脑，这些人真的不行就让他们滚蛋。

但也不能一下子让他们全部走人，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西西巫林号的回报率还是很高的，包括安迪和杰克森都是战绩彪悍。这些人才如果走了是公司的损失，也是我这个高级总监的不称职，所以我即便要开除人，也是要开除那些无关紧要的，不过是敲山震虎，需要把数量和范围控制好。

在会议上，他们想象的安检公司怒气冲冲质问我瞎指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实际上在他们扣车之前，我就通过安托万知道了。这几天我让安托万和他的兄弟们混在附近的酒吧，我出钱请他们喝酒还给报酬，工人下班后多会在附近固定的酒吧消遣一番，保密工作做得很差，各种大声喧哗讨论吹嘘，只要留心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所以吉米派去的那辆车里，根本没有机器，只有装机器的盒子，而且对外的那一面纸箱木架完好，对内的那一面全是破损的。既然他们私自扣押车辆，可能j局也不受理，那就让这件事情造成经济损失，且数额够大，问题自然而然就上升了。

可能有点违规栽赃，但吉米那边有出货记录，我们也有订单信息，实际上货物早就偷梁换柱，被拉去了别的地方。况且我要的也不是讹诈，只是拿住他们的把柄。

我和吉米当然不会说，我们只是置之不理，再度去运送安装，并且对先前的抢掠事件报j处理，并声称他们或许拿走了货物。吉米公司给我们提供的机器是他们的最新款，连带着电脑和履带，近七万美金一台，一车货物共装有两套安检系统，这就是十四万美金。

我和吉米在这场谈判中，把怒火都指向了这场劫掠事件，对旧金山的治安表示失望。同时我们两家公司，都提出了投诉，投诉j局的不作为，为什么报警之后并没有迅速找回货物，如果造成损失将由谁来承担呢？同时我们表示，如果再发生意外，便可能要就此叫停安检设备的入场，做及时止损。

这下全乱了，各方都懵了。工会没想到我们刚开始硬碰硬，被他们一顿乱拳打死老师傅，粗暴的对待一通就认怂了想走了。旧金山z府和运输安全管理局也懵了，我们走了夺回公会利益的机会也就没了，我们下次安装就是最后的机会，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出意外。

就连同行也傻眼了，在麦国除非是特定技术，否则不存在专项采购，就连军队上的军火都是公开招标，物美价廉者胜。做安检系统的不止吉米一家，谁都希望我们先去蹚这滩浑水，他们才能有机会浑水摸鱼。

也只有新兴的安检公司，才敢直接触碰别人的利益，在危险中寻找机会，否则很难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作为开拓者，吉米他们会拿到接下来的一些便利和优势，并成为成功案例，但绝不会独占市场，到时候大家还是会竞标，否则就是违规违法，所以利润仍有其他公司的一份。

现在我们决定摊牌了，不玩了，爱谁谁了。

“干杯。”晚上我和老贝欢愉的碰着杯，老贝听了我的讲述，笑得很开心：“你小子真阴啊，这就是把华夏人的智慧中西合璧，用在了麦国职场上。不过你用的很好，如果需要我帮助，就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难。”

我笑道：“暂时不用，一切还可控，正朝着我的设计不断发展。不过能被你这个滑不溜秋的犹太佬夸，我还真是荣幸啊。对了，说真的，我觉得那个什么先锋集团应该不止是林家一家的吧，否则为什么要再用西西巫林号控股呢？而且按照林家的作为，即便是老爷子行事较为高调，也不会用船做公司标志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与采水派有关似的。”

老贝挑起大拇哥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错，先锋集团是多家持有，包括精卫号和梁家以及采水派以外的家族，除了西西巫林号这家公司，林家还有七八家公司都在先锋集团有投资。不光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有时候都属于林家的投资公司，一家出三家进也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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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贝算是解决了我的部分疑惑，我叹道：“真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没想到采水六宗也有合伙赚钱的生意。”

“这有啥，类似的还有很多。咱们都是采水六宗，同行非敌国，船大不占海，并非有你没我不死不休。而且这些年大家发展方向不同，冲突矛盾就更少了，远没你想象的那么水深火热。暗杀有，陷害也有，但于大局无碍。不过也有麻烦的，比如马士基家族和其发展起来的新财团，梁家的保守派和激进派，他们的权益相互交叉，以不同身份投资同一家公司，他们之间才是一山不容二虎呢，因为他们本质上是相悖的。”老贝喝了口酒，眼睛寻摸着周围的漂亮女郎。

我点点头，只感觉有钱好像也不那么快乐，勾心斗角复杂的事情太多。话说回来，就算我有职位我有钱我有后台，一个西西巫林号的职场就差点把我难为住，更莫要说人家这种超级财团古老家族了，里面的问题和矛盾绝非常人可以想象，真是高处不胜寒啊。往往富人的烦恼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想象不到的，看起来还是林家更和谐一些。

我拍了拍老贝说道：“还是林家好啊。”

“是海螺号好。”老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好像想起了什么烦心事儿，他点燃一根雪茄，在舌尖逗留片刻后吐了出来。我也拿了一根剪开，烤了烤点燃，等着老贝的酒后吐真言。

然而老贝没说的太深，只是笑道：“我读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中国著作，叫做《三国演义》，如果把历史与之结合，就更有意思了。林家的人，大多都是在为林家好，但往往仍会在伤害自身利益时，出现纠纷和争执，跟你的人也有自己的报复和理想。老爷子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太不容易了。对了，这次调你来北美，是老爷子的主意，本来呢，老大是想让你去总部的，老爷子也同意了，但突然调你来北美，其实是好事儿，说明你不再只是从总公司挂个高职。老爷子需要通过你的处事，看看你的表现，才能决定你日后是否能委以重用。你是个好员工好船员，这大家都知道了，但你是不是能够帮林驷撑起大局，并且是做到完美融合的人，这就需要考验了。”

“融合？跟谁融合？采水派，还是其他人，你说的林家中的大多数人又是指谁？”我问道。

老贝打着哈哈：“喝酒喝酒，不提这个了。对了，等你搞定工会，记得给我说一声，我这边也要发力，尽量占下更多政策与利益，总不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林驷让我去总部，结果老爷子让我去分部，我路上和林驷几乎前后脚知道的，林驷都有点诧异，但估计他也是想到了可能是服众所需或者是考验能力，所以也没说什么。可显然老贝提前为我准备好了一切，他的行动力是很高，但我总觉得他是早就知道的样子，莫非……

“老贝，你是谁的人？”

“林家的人。”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老贝笑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