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职场
既然无聊没事儿做,我就找点事儿做。这家公司人不少,办公地也牛,就是名字和标志有点怪,但怪才对嘛,海螺号的林家投资的公司,怎么可能和船无关。作为公司的高级总监,按照没有啥工作经验的我对公司制度的理解,我这个职位多是对内的职责,主要是对全公司进行审核督查,各个部门都能管,但也没啥具体的事务,一般是针对重点项目临时总管或者全局策略和整体发展的监察。我直接对董事会负责,说白了我就是林家的监军。见我如面圣,怪不得别人对我都很客气,当然古代不少监军都是太监这件事儿有点让人不爽。所以项目总监还算是项目里带领做事的boss,我这种高级总监就成了人人怕人人烦,这种监军放到古代就是佞臣,偶尔有一两个好的,也只是配角。大部分故事里最终都得被砍头祭旗结局,以显示监军的坏和烘托大将的好。
我还没有助理,主要是怕我用不惯不喜欢,所以在明天安排了内部选拔和外部招聘的面试。我让别人送来了一些资料,翻阅起了基本信息,结果一翻我就乐了,合着刚才跟安托万见过的那个哥们和我们公司还有点关系。
西西巫林号上面有三个控股集体和两个个人股东,主要业务就是投资各行各业,发现新兴行业和优秀人才就扔钱,股票基金债券期货也有所涉猎,算是海螺号投资战略和猎头之一的公司,同时我们监管审查着其他所属林家在北美的产业。与我们一样的公司还有三家,我们自己也做事,还管着别人做事,互查自查十分制衡。
当然有些大手笔的投资也不是通过西西巫林号来的,就比如刚才那个叫史蒂芬·乔布斯在车库里搞得苹果公司,刚刚展露头角后就被西西巫林号给发现了,然后上报给了先锋基金,再由先锋集团投资控股,现在已经是苹果公司最大的股东。
先锋集团vanguard的名字前面是一艘三桅杆的帆船,是根据尼罗河战役中打败拿破仑的旗舰战船先锋号命名的,寓意为带领成功的象征。这家公司在宾夕法尼亚州,入口就是这艘船的模型,各个大楼都以船名命名,什么亚历山大号,宏伟号等等,公司员工也以船员相称。
我还没有具体的资料,等见到老贝时才能问问,我总觉得这家集团公司并不只是林家的控制那么简单。先锋集团的公司结构很独特,本身被旗下管理的基金共同持有,也就是子产业管理母公司。这样一来基金的持有人就成了先锋集团的实际股东,而基金公司是由外部管理公司管理,这些管理公司的控制人和受益人,实际上就是先锋基金的控制人。
如此一来,一通经济手段操作后,最终端的控制人就等同于直接获得先锋集团的收益,支付的成本很低。但还有一点就是,实际控制人的身份也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就像是西西巫林号。
我看完这些,又看了我要负责的这起纠纷,这是西西巫林号直接投资的一套安检系统,在客运和货运码头来投放。目前跟工会的纠纷在于,安检系统会代替很多人的岗位,这些员工就失业了,所以他们极力阻挠。
可只要这套安检系统能够顺利投放,我们就可以让其迅速在机场码头车站多地使用,以减少暴力事件降低犯罪率,保证公共交通的安全。这是由州政府主张的,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批准,所以作为试点的渔人码头不能出错。
虽然这是安检公司的事情,可我们最好也能协助处理,如果失败,安检公司也就是完成不了回报,最差也是倒闭,而我们则是直接面对巨大的亏损。
既然基本已经了解了公司是干啥的,又有了最需要解决的事情,我便立刻召开了会议,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哪里也一样。
我是这么想的,咱初来乍到啥都不了解,也别外行指导内行了,不过该做的事情我还是要做的。在国内总有人告诉我们别当出头鸟,多管闲事儿多吃屁,少管闲事儿少拉稀,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成了较真,也成了一种罪过,这是很扭曲的价值观。
其实哪里人都一样,空降领导和上级管事的到来都会让人感到不适,毕竟很少有人愿意跳出舒适圈投身忙碌。我尽量少说话,听他们讲述了事情到目前的进展,原来事情就僵在公会这一层,然后所有的工作就无法往下推进了。这个码头的工会还对接了其他码头工会,因为他们都归旧金山港口管理,所以统一的工人就能成立统一的大工会。
不过老美的思路和文化与咱们不一样,在我看来同步进行并没什么不妥,我该安装设置安装设置,他们抗议示威谈判他们的,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安装。因为东西已经拆开了,没法做到二次新品售卖了。
“那你们在担忧什么?有什么困扰吗?”我问道。
这时候他们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了,哎,这就是所谓的麦国办公,出了事儿了都往后稍,各种推卸责任,到了表功做汇报了,一个个的往前冲。这都是人性,换成咱们则是什么都沉默,然后偷偷努力最后想一鸣惊人。
作为高级总监,我是有权力调整奖金的。我准备为这个项目拿出一部分利润,人家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搞好了大家都有钱赚。这就又是文化差异了,在国内如果搞这种项目共同奖金,必定失败,个人奖金或许会成功,为什么呢?
因为谁干多了都觉得自己吃亏了,大家都拿钱,凭啥我多干。其实老美也一个揍性,谁的观点对、谁干得多,都是计较的地方,我虽然没在这种大公司干过,但零工可打了不少,这是人的共性。
不一样的是不拿钱,在国内大家都不拿就等于一样,人们只会跟身边的人比,我比认识的人有钱,我比认识的人开的车好,很少有人会跟全公司或者全大厦的人甚至全行业的人比。在国外如果有人没干好,导致大家都不拿,这问题就大了,因为他们比的可是全公司,也只看落到自己手里的钱,讲究有的赚就好,所以这种集体奖金更有效,当然也更麻烦。因为你要划分好所有职责,每个人该干啥,作为领导层必须安排好。
职责的划分和具体事项,是这个项目经理的问题,我把这个任务给了他俩,希望明天能分别给我一个可行性的建议。这个项目共有两个负责人,一个是褐发的职场女强人安迪,一个是中年秃顶男杰克森,他们共同负责,安迪主要是负责项目推进,杰克森则是搞定工会和各种麻烦。其中的工作也需要其他同事,比如法务部门的协作。现在安迪就在甩锅,说杰克森搞不定工会,她就没法继续工作。
我自诩是林驷的亲枝近派,对这家公司的营收更有使命感,所以开完会后我就自己先开始了详细的策划,准备明天他们拿出方案时,我也能公布奖金的问题。
我坐飞机过来,又忙忙活活到现在,又是行政又是人力的,还开了个会肚子早饿了,便想吃点东西再去找财务,看看这个项目的奖金该怎么弄。结果我就在茶水间听到了同事们谈论,基本就是讨论我的来头,和我今天开会的表现,更有人嘲笑我用不了多久就会滚蛋,因为码头的事情根本不是我能解决的,而作为空降来的人,我在公司也完全没有协作的面子和话语权。
我没有躲避,我直接走了进去,并向他们打招呼,反正谁尴尬谁知道。我去找财务了解项目自主可批复的资金,以及所有人的工资模式,财务总监直接接待了我,但显然他并不怎么卖给我面子,各种推辞和不配合,让我感受到了麦国职场的不友好。
忙忙碌碌的我终于下了班,也没换衣服直接下楼,找人问了大厦保洁室的所在,然后就直奔去了。因为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乘坐电梯和进出大门,所以即便是打扫卫生也要准时,免得影响别人,这叫夜间保洁,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我干过。
还没推门我就听到了里面的喧闹,闭着眼我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或许这里让我看到了烟火气,也是最让我舒服的地方,虽然这里每个人都有一堆破事儿,可起码大多数时候还不那么累脑子。果然一帮黑人和拉丁裔还有几个白人大叔正在打扑克,安托万就混在其中,可能是赢了牌,正在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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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我进来,慌忙收拾着小桌上的纸牌和钱,可能是我西装笔挺的让他们误认为是大厦的管理人员。我赶紧喊着安托万的名字,他见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跟我拍手撞肩,大家见状也都放松下来,我坐在安托万刚才在的破沙发上,他递给我一瓶啤酒,我拧开喝了一口伸了个懒腰。
安托万问道:“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差点把我们吓死,要知道泛美金字塔的清洁工比很多办公室职员都高,我们可不想丢了这份好工作。”
“工作需要呗,不然谁愿意穿这种衣服。”老贝选的西装很贵很合体,但肯定不如卫衣宽松得劲。
安托万耸耸肩:“那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我想到这异国他乡的办公室风云,还是心烦的叹了口气又咽了口啤酒:“不怎么样,这一天过得像狗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