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塞壬传说

要不说高门大户呢，人家梁程茹的确门阀高、内涵深、底蕴厚。别看彼得平时很虎，论管理的艺术与梁程茹这种所谓的教育好、家庭优渥出身的相比，也是不知道高了多少。但越往后，可能彼得就越不够看了。梁程茹跟家里关系不怎么和睦，他们家女孩子也不受重视，就是这样她和叶小青还能弄出来夸父号这超级巨型的打捞船。换彼得能行吗，我哥俩估计好好干，当个富家翁买个游艇还行，要是买远洋船，那连十八手的报废船也买不上啊。

其实大家族不光是财力雄厚人脉宽广，最主要的还有经验和知识，就像梁程茹所说的什么只有海洋生物和血亲才能看到塞壬的真正面目，这种天方夜谭般的说法不为我们知晓，也只有她、林驷、叶小青这种世家子说出来，我们才会相信。

不过纵然是这样，我也觉得这是最扯的说法，毕竟我不是鱼变得，我知道，我和塞壬不是亲戚，我也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我要是不上海螺号，连这帮怪咖们我也不会认识啊。

“林驷如期到达吗？”梁程茹问道。

彼得点点头：“应该是，后天次郎到，大后天我们老大到，目前大家进程无误。”

梁程茹想了一下，对冯东冯力说道：“休息一下，检查设备，我们继续下水完成工作。”

“收到，不用休息。”

我还刚想劝说两句，就听梁程茹讲道：“你们不用休息，但他得休息啊，别废话了，快去安排人检修设备吧、”

“他？”我一脸懵和不敢置信，梁程茹却笑道：“当然，你也要下水，自然不能跑了你。”

“不是吧，大姐。”我哭笑不得道：“刚刚遇到袭击，下面安全与否咱都不知道，为啥要硬下水啊。那可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懂吧。”

梁程茹说道：“你不是说它们没有恶意吗？我相信你。不过它们生活在海里，随时能出动，恨不得我们精心准备几个月，人家吃完饭出门散散步就把咱们干扰了。这是现状，它们耗得起咱们耗不起，既如此便如此，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作多大的妖。不过你放心，我有准备，它们要是敢再来，不死也要让他们退层皮。”

梁程茹说着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不管，你陪我下去，不能让我丢人！”

“行吧。”

我坐在那里边休息边看着忙碌准备的水手们，不过在大海上，真是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大家佩服的是有胆量有本事有能力的，而且必须是与航海有关的专业人才。听闻我们再次要下水，闯一闯龙潭虎穴，水手们对我们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往日里梁程茹虽然是个女人，但毕竟是夸父号船队的大副，老水手老员工多，人都是群体动物，大家都对她尊敬，那么新加入的船员也会循规蹈矩。可我的位置不同，是跟谁都还行，你上船我得帮你办手续，这活儿一般是公司职员或者二副、三副的，但既然我们有我这个随船律师，这活儿就成了我的。

所以我或许是新船员在船上第一个认识的人，大家客客气气的称呼我为蒋律师。不过现在，我成了蒋哥，蒋先生或者小鸥哥，在这群草莽汉子中我成了他们的同类，是搏浪的勇士，是值得尊敬的存在。

我想着刚才梁程茹的种种讲述，对塞壬有了更多的看法。塞壬的历史有多久，没人知道，他们与海螺号交流的那段时间，曾说他们原本就属于海洋，是另一种文明的延续。

人们对他们的称呼有很多，塞壬、美人鱼、鲛人等等。后来西方经济领先于东方，大航海时代后航海业更是西化，于是很多称呼就也渐渐西化了，比如塞壬就是。

塞壬原本是希腊神话中的海妖，人首鸟身美艳动人，会用歌声蛊惑水手令人神魂颠倒，最终不是滞留原地活活饿死就是触礁而亡。于是就给同样能蛊惑人的这种海洋生物，取名为塞壬了，名字渐渐统一，连他们自己也知道我们这样称呼。

塞壬寿命比人长，寻常也有几百岁，长寿的能有五百岁以上，形象多为年轻女子状，少有中年或老妪态，也有过男子样貌的。她们有鱼尾亦有四肢，上肢长在背部斜侧，除了肩关节外，下面的三个关节保证手能伸向前方，有蹼无手，蹼有倒钩利爪。而下肢长在中下部腹面，与上肢形状相似，但或许是长期不用所以有些退化，只有上肢三分之一的长度。

塞壬擅长纺织，所织的叫龙绡，据说虽薄如蝉翼但水都不能穿过，而且刀枪不入。又有传说塞壬落泪成珠，李商隐《锦瑟》中“沧海月明珠有泪”，珠有泪说的就是塞壬落泪成珠。塞壬的油脂更是可以为烛，燃许久不灭，《史记》中记载“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今人听起来，只觉得神奇无比，但神奇之处都有替代品。刀枪不入不就是凯夫拉材料吗？只要花钱，用这个材料做内裤都行。成珠？别说养殖的，人工的假珍珠更是一批一大把，花上几百块能买好几兜，带回古代绝对是富甲一方，别说这种珠了，就是夜明珠放到现在也不值钱，都不用去批发，跑夜市就能买块萤石。至于那能燃烧很久的油脂蜡烛，电灯会很不服气的叫嚣。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衡量，这些神奇在古代就是价值连城，放到现在或许一文不值。于是古时候很多人开始冒险捕猎塞壬，抢他们的龙绡，让他们落泪，熬油炼骨，甚至有人把他们圈养起来，尝试一下不一样的人鱼滋味。

在大海上，人们虽然在水中很难与塞壬匹敌，但有了船只的帮助，他们大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塞壬却无法来到陆地。即便有实力差距，可这本就是一场不怎么公平的战斗，慢慢的塞壬变得丑陋难看，再也没有华丽的衣服精美的铠甲，更没有漂亮的容颜，甚至油脂都无法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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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是他们从小就要练就的一层蛊惑，也有人说这是塞壬中的大祭司对族群的保护，只有海洋生物和他们的血亲才能够看到塞壬真容。这些人是机缘巧合下才一睹真容，知道真相的。

无风不起浪，我虽然觉得什么机缘巧合，还不如说是对比曾经塞壬的样貌做出的猜想，国人多爱讲究眼见为实，非得编造一个亲眼得见才行。但转过头来想想，我不也见到了吗？这两回所见的塞壬大不一样，我也不符合一睹真正面目的条件，我不就是机缘巧合吗？在我身上机缘巧合的事情也有点太多了，比如我很久没做的预知梦。

不管怎么样，塞壬都是一种神奇的海洋智慧生物，我有种预感，我与那个不一样的塞壬可能还会相见。我现在有点期盼做梦了，我想预知未来，想知道我们何时再见，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相见要做何。

半小时后，我们四人再次下海，这次没敢分开，采用笨办法四人为一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一次一次的分各解决。我们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却再也没碰到塞壬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