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老司机

躲在米缸内的村民，半惊半疑地望着岑恩泽的背影走出房门，听得“咣”的一声，房门合上，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摆。他抹了一把汗，想爬出米缸看看岑恩泽是否真的离去，只是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半步也挪不得。

他好不容易抑平心跳，正待爬出米缸。房门“碰”一声再次撞开。还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村民本就是惊弓之鸟，这番惊吓比上次更甚，七魂直接去了五魂，啊的一声又跌落到米缸内。

原来岑恩泽走到半道上忽又回转身，他刚才疏漏了一个问题，此刻急待弄清楚。

所谓一客不烦二主，岑恩泽觉得还是向刚才那个村民打听较为合适。

岑恩泽没想到自己的突然出现，将那人吓得便溺失禁。看见他裤腿处湿漉漉一片，岑恩泽颇觉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刚才忘记了一个问题。问完这个问题，真的就走！请问你们上午抓住的那个人，关在哪？”

那村民已被岑恩泽吓的魂不附体，意识不清。只眼珠子在打转，已不能开口说话。这真是没法交流了。

岑恩泽打算找其它人问问。

“喂！兄弟，你问的那个人是我吗？”一个声音恰如其时地传过来。

“你是谁？”岑恩泽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听不出这声音从哪里发出。

那人答道：“我就是他们上午抓住的那个人。”

“你在哪？”岑恩泽问道。

“在你脚下。”

“脚下？”岑恩泽蹲下身，敲敲地板，这才发现木质的地板是空心的。地下应该是个地窑，只是不知道门户在哪。

岑恩泽在屋子里四处查看，没见到入口。心道：“这地窖是个隐密的地方，入口又怎会让人轻易瞧见？”

他想起青田驿地洞的入口是在床底下，看到大厅正有一张胡床，一把掀起。

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村民，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双手合十，放于头前喃喃低语：“各路神仙多多保佑，千万别让那个杀神发现我”

岑恩泽没见到入口，倒见到一个活人，也是意外之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大哥，你知道地滘入口在哪吗？”

那人甩开岑恩泽的手，怒道：“滚！别在这烦你大爷。”忽感觉哪里不对劲，自己不是躲在床底吗？那床呢？用手摸了摸，发现身体上方空空如也。

床不翼而飞了？他下意识地侧过头，想看清是谁在拍他肩膀。见是岑恩泽，当时白眼一翻，就瘫倒下去。不知是吓晕了，还是在装死。

岑恩泽找不到地滘入口，直接一拳砸下去，地板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岑恩泽透过洞口，看见一位青年，双手被绑，吊在一个架子上。

“你没事吧？”岑恩泽问。

“目前是没什么事，只是手腕有点生痛。再吊几个小时，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事。”那青年语气平静，仿佛吊在架子上的是别人。

岑恩泽道：“我们要离开这个村子了，你要一起走吗？”

“这村子里的人不懂一点待客之礼，呆在这里也没什么趣味。那就一起走吧。”

“好，我们有车，可以一起走。”

岑恩泽将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把那青年从地窑解救出来，往村口走去。那青年一直是幅优雅、从容的神情。

当路过那片修罗战场，徒见断肢四散，血桨溅飞的场景时，青年面色戚然。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要杀我们，然后我把他们给杀了？”岑恩泽简短作答。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要你杀我，我杀你。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要知道生命是可贵的，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青年带着几许责备的语气，他也不问岑恩泽何以能凭一已之力，殊杀这许多人。

岑恩泽也不是没和那些村民谈过，只是没法谈。他听大胖子说上午抓了个人，要杀了埋在后山，本是好心好意救他一命。听到青年的说话语气，他心中大是不快，冷冷道：“你回去和他们谈吧！我就只会杀人。”

青年道：“我一直有和他们谈啊。这群人，民智初开，尚处在混沌之状。要加以引导、教育，用爱心去感化他们。”

“你那不是坐下来谈，而是吊起来谈。”岑恩泽讥讽道。

青年脸一红：“谈话也不能墨守成规，食古不化。适当的改变一下方式，兴许能收到出奇不意的效果。再说了，我那是在用行动感化他们。”

“那你继续感化他们吧！我要走了。”岑恩泽懒得和他争辩。

“感化需要一个过程，也不急在一时。”

青年见岑恩泽迈步要走，立时跟了上来。

青年虽然迂腐，毕竟不是傻子。岑恩泽杀了那么多村民，又在众人眼皮底下救了他。

他如果留下来，村民必拿他泄愤，到时候青年只能躺着和他们谈了。

洛洛还没醒来。

胖子咬着一根树枝，靠着车轮打盹。

青年问道：“这是你们的车？”

岑恩泽倚着车门点点头，轻蔑地问：“你会开？”

“会啊。”

岑恩泽一个激灵站起身。

“那就——走呗！”

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岑恩泽很是欢欣，这个村庄他是真心不想多呆一分钟。

比岑恩泽更欣喜的是那些村民，终于送走了瘟神。

青年住进驾驶室，捣鼓了半天，车还不见启动。岑恩泽让胖子去瞧瞧状况，胖子从车厢顶跳下，敲开驾驶窗。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别把车给整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