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等唐舒砚迟钝地上了车，齐羡直接倒车，开回了齐家。

一路上，唐舒砚望着窗外没有说话，好像也不在乎目的地是哪儿。

他的余光把她愣呆呆的寂寞神情尽数落入眸底，车子开到了院子里，在走进玄关处的时候，门外，他忽然叫住了她。

唐舒砚缓慢地回过头，疑惑。

齐羡把玩着车钥匙，淡淡开了口：“你认为，我今晚杀了人？！”

唐舒砚攥紧了手，她仰起头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那模样，好像下一刻齐羡就会被全民声讨，被法律送进牢里。

可即使这样，她也决定了跟他一起。古往今来，女子生了勇，千夫都抵挡不住。

齐羡还挺满意的：“是他们，”他的开口近乎带着仁慈的味道，“杀了彼此。”

唐舒砚脱口而出：“可背后是你……”

“你想说，是我掌控？！可是唐舒砚，你想一想，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跟你。”

“……”

“是他们先招惹的我们，是不是？”他问她，看到她点头，继续说，“也是他们持枪欲杀人的，是不是？！”

她再点头。

“听过正当防卫这个词么？！”

听过，可是正当防卫被你做的如此阴暗的……真是这世上能有几个人。

唐舒砚低下了头，他摸摸她的脸，两秒撤离，率先走进玄关：“别纠结了，去客房好好地睡一觉，今晚的事，当梦。”

唐舒砚看着他的背影，脑子跟心通通乱了一秒，在整理起来之前，她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问他：“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看到她那么认真，齐羡有些懒，又有些好奇：“如果警察到你面前，你打算怎么说？”

“你会说，是看着我撞过去，还是会说，看着我带着一个人的枪打中了另一个人，让另一个人在我身前挡了对方的子弹？！”

是了。

怪不得她觉得怪怪的……真正残酷的真相，原来是这个。

他的确很狠，也很有本事耍狠。

唐舒砚摇头，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近乎无助。

好像大厦将倾了一样的灭顶之灾沦到了她的头上，人性接受考量，一直以来对这个世界固有的思维被齐羡这个人这天晚上所有的行为都冲击的快要半点不落。

“他们……罪不至死，开始的时候。但是后来，他们想要弄死你，我宁愿死的是他们，也不要是你。”

她说的很慢很慢，似乎在挖掘内心中最正确的她想要说的话。

管家从楼上下来说客房收拾好了。

齐羡低声：“嗯，你去休息吧。”

大灯明亮，管家踩着地板离开。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齐羡一针见血地对唐舒砚开了口：“你认为我绝？其实明明可以，不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的，假如我不把车撞过去。”

结局已定，开始反而有更多的可能性。

唐舒砚咬住了唇，她的确在设想假如一开始……就不会……怎么样怎么样，齐羡笑了：“幼稚，能有哪个普通人携枪出行？！那么告诉你吧，追本溯源，假如我没有追上你，假如你被他们带走了，明天警方就会找到你的尸体。而且还会证明，你是被做过了，才被弄死的。”

对这个世界的黑暗她完全排斥，不愿了解，他索性就把最黑的一面拆开来给她看。

不然她会无意义地自我纠结自我折磨一个晚上。

齐羡弄开她的手，转头上楼，音质清冷的很：“所以，他们一定要死。至于，他们的背景如何，他们是我弄死的，我会全权负责解决。你可以忘记这件事了。”

凌晨三点。

在客房里，她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放的书，看了已经很久，还是半点困意都没有。

那些文字，冲击不掉她脑海里那个深刻的影子。

哪有一个普通人会带着枪呢，可是齐羡，你握枪的姿势，你把握的速度，你每一个动作，都在暴露着一个事实：你比他们更不普通。

这样不普通的你，会不会也有一些不普通的敌人？！她胡思乱想到五点钟，疲惫地放下了书，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

一进客房就躺在床上，也忘了梳理自己。

过了好几个小时，辛辛苦苦地，还是没有如愿睡着，现在起身去浴室，等到她梳理完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整整一个小时，她泡的脑子有点晕，还是离开房间，去了齐羡的房间门口。

齐羡有早跑的习惯，也巧了，她刚站定，他就开了门，穿着运动服，打算出行。

望见她眼下的黑眼圈，齐羡几乎想要扶额了：“你一夜没睡？”

唐舒砚闷闷地点了下头。

“来找我干什么？”他问第二个问题。

唐舒砚看着他，有一点求助的意味，又有一些女子的别扭：“我睡不着，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你？！”

四目相对，齐羡看到唐舒砚渐渐露出笑容，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女子的柔弱给猝不及防套路了……

他现在想后悔了，可是她已经像抱小孩子一样，倾身抱了抱他，仿佛是感谢。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带他返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