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皇毙（十一）·人皮（二）
我利用自己的精神，将空气中的那股悲伤情绪给散开——这不是我太残忍无情，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这个被撕了人皮的主人身份是谁。倘若是无辜的百姓，那么我的心里自然会很愤怒，但是如果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那么我又为什么要有怜悯的念头呢？这根本就不需要我来管，贱人自有天收，这句话的确是一个真理。
不过生剥人皮的确是一个极损阴德的大事，我紧紧地盯着这张人皮看了很久，随即站起身来，不再搭理这件柜子，转身去检查其他的柜子了。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却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一个人，正默默的等着我看一样！我连忙转过身去，可是这样的感觉又顿时消失了！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应不应该回头看，事实上，在我刚才利用“水镜”检查这间屋子却没有任何结果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自己可能在踏入光亮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那种强烈的自信信念。在没有了自信的念头以后，我就无法在让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这不是我的问题，是这间地下炼丹房的问题。这里的空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性质，让我的精神集中程度始终只能够维持在我进入屋子那一刹那的强度，而那个时候，我正好因为自己心里的一次踌躇，精神反倒涣散了不少，于是在这间炼丹房中，我的“水镜”就无法再集中到最高的程度去进行探查。或许我能够说服我自己，这里并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存在，毕竟“水镜”就是“水镜”，是能够洞悉一切的“彻查之眼”，但是世事无绝对，总是会有一种东西的等级或者层次比“水镜”要更加高超，而在中水平集中程度的“水镜”，就更加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了呢？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
我很快就放空了自己的脑子，脑子里面想得越多，那些比较负面的情绪就越容易受到这些东西的控制和干扰，影响肯定不会是好的。没多会儿，我就让自己十分平静的转过身去，却没看见我身后有什么东西——这柜子本来就是靠墙，而且为了节省空间，柜子有一半的体积都是陷入墙体中的，柜子上方的面积，完全容不下一个人站上去，而我刚才就站在这柜子的前面，我和柜子之间也不可能有站进一个人的空间。
没有体积的鬼灵？虚无飘渺正是它们的特点之一，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人类才会对它们忌惮不已，否则以人类骨子里面的侵略性，遇见这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的“生物”，早就要赶尽杀绝了。无法对鬼灵造成致命性的伤害，人们才会如此的害怕。
估计刚才我的感觉也是这样，有一只鬼灵，很有可能就这么踩“进”柜子里面，只露出个上半身，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把柜子的里里外外又给看了个遍，在发现没什么别的端倪以后，我只得撇撇嘴，不再去搭理它。
这一次我转身离去的时候，那种感觉再也没有出现了。
...
之后，我将所有的柜子全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里面的内容物也都不是规则排放的。有些柜子里面空无一物，而有的柜子里面却是装满了炼丹药材，像那种装载了骨粉人皮的柜子，也只是寥寥无几的几个而已，根本就不多。看来这样阴损至极的招数，就连水九也不敢多用啊，这里毕竟是收到世界规则制衡的，倘若水九真的犯了什么大杀戒，那么即便他真的最后得到了永生之术，也会别无尽的天谴折磨得死去活来。玄学气运可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一个人的气运和他种下的因有很大的关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不过在搜索柜子的时候，我倒是又出现了几次心悸的感觉，不过比之上一次有人在我背后的感觉要淡了很多。就好像是有人强行抹去了这些看不见的人影。对此我表示不予理睬。天下之大，可怜之人多了去了，我所能够做的，只是无为。在没有得到某件因果的来龙去脉之前，绝对不去轻易触动别人的因果，这才是让自己长生的秘诀之一。
这些人影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抹了去，这反倒让我头顶上的那股压力瞬间降低了不少。然而虽然如此，我却总是感觉到，这些人皮的主人，似乎也掺和在我和水九的因果中，但是不知道详细过程，我却又不能够轻易插手，于是思来想去，我也只得作罢。
然而，一个很关键的事情就是，我在这间地下炼丹房里面转悠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看见我想要的东西——莫非是水九今天把它给带走了不成？可是水银汇聚之所就是在这个地方没有错啊？当初通过白起之眼，我也看见了水银汇聚就是由它而生，但是这一次通过水银蒸汽汇聚，我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这让我心生疑惑。
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容器，我应该都已经搜刮过了，但是里面除了药材以外，就只有那些可悲的人皮了，其他的...
等等，容器？
我重新打开“水镜”，然后细致的感受着空中的水银蒸汽轨迹。
它们，竟然全都是，冲向那尊火鼎的？
对了，之前由于火鼎里面的柴火太旺，再加上我本身下意识的就没有把火鼎作为我要检查的目标其中之一，于是它自然而然的就被我给忽略了过去。现在想来，倒也是颇为可笑，这一路上，我被自己的犹豫搅乱了多少次正常的思考？
多说无益，我又一次看了看天上的水银蒸汽轨迹，在确定了目标以后，我终究走到了火鼎前边。
我要盗取的，是水九的青铜镜。如果水九依然要使用青铜镜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把青铜镜丢在一个火堆里，否则但是烈焰就足以让青铜镜出现损坏。
如此说来，这看似旺盛的火焰，实际上也就是一个障眼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