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意外再临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要慢慢变好的时候,一个意外之人的出现,再次打破了这份平静。
那是个寻常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李云住处那略显破旧的小院里。李云刚从裁缝店忙完活儿回来,正准备坐下歇一歇,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他起身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张熟悉又让他厌恶的面孔——之前绑架妹妹索要银两的饥民王二。
李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下意识地挡在门口,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难道还想打什么坏主意不成?”
王二站在门外,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攥着一个布袋,那布袋里装着的,正是之前从李云这儿劫去的银两。他不敢直视李云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李……李公子,我……我是来还钱的。”
李云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诧异,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丧心病狂的家伙,如今居然会主动来还钱,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还钱?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凭什么相信你?”李云皱着眉头,语气中依旧充满了怀疑。
王二抬起头,一脸的愧疚与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李公子,您先听我把话说完,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儿,我……我现在知道错了,这钱,我是真心来还您的。”
李云看着王二那副模样,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侧身让他进了院子,决定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王二走进院子,找了个角落站着,依旧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讲述起了这背后的缘由。
“李公子,那天我拿了您的钱回到家,我娘看到突然多了这么多银两,心里就起了疑。她老人家一辈子正直善良,见我这般,便猜到我是走了邪路,当下就气得不行,哭着骂我没出息,干这缺德的事儿。”王二说着,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起来。
“我娘她……她以死相逼啊,说要是我不把这钱还回来,她就去寻短见,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呀。”王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我爹当初就是因为那次饥民暴动,被官府误当成带头闹事的给杀了,从那以后,我娘就只剩下我这一个依靠了,我要是再不听她的话,让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成了这世上最不孝的人了呀。”
李云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王二的背后竟有着这样一段悲惨的故事,虽然这并不能成为他作恶的理由,但此刻,李云也能理解他的无奈了。
“我娘平日里就教导我,再穷再苦,也不能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我当时被饥饿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弄点钱,根本没顾得上这些,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啊,李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王二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云面前,眼中满是哀求。
李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二,心中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你要记住,以后绝不能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这世上的苦难虽多,但咱们总该凭着自己的良心和双手去谋生活,而不是去伤害他人。”
王二赶忙站起身,连连点头,说道:“李公子,您放心,我以后就是饿死,也不会再走歪路了,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李云看着王二那悔恨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了自己那些痛苦的回忆,他缓缓走到院子里的石凳旁坐下,眼神变得有些哀伤,轻声说道:“其实,咱们都是这乱世中的可怜人啊,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那些锥心之痛呢。”
王二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能感觉到李云此刻心中的悲伤,也不敢贸然插话。
李云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我父母也是被人逼死的啊,那时候,我们家租种着地主家的地,每年辛辛苦苦劳作,交完租子后所剩无几,可即便如此,那地主还是嫌我们交的不够多,变着法儿地压榨我们。”
说到这儿,李云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着泪花,“有一年,遇上了天灾,庄稼收成不好,我们实在交不出那么多租子了,那地主便带着一帮狗腿子,来到我们家,又是砸东西,又是打人,我爹为了护住我和妹妹,被他们打得重伤,没过多久就……就去世了。我娘受不了这个打击,也一病不起,最后含恨离开了我们。”
李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脸上满是痛苦与愤恨,“从那以后,我就和妹妹相依为命,四处流浪,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啊。所以,我看到那些饥民受苦,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可没想到,最后却换来你这样的对待。”
王二听着李云的诉说,心中满是愧疚,他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流着泪说:“李公子,我真是罪该万死啊,我没想到您也有着这样悲惨的身世,我还……我还做出那样的事,您就狠狠地惩罚我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
李云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走到王二身边,扶起他,说道:“惩罚你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希望咱们以后都能好好生活,多做些好事,也算是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亲人了。”
王二哽咽着说:“李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王二这辈子都不会忘,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李云看着王二那一脸诚恳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一个人在走投无路时,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走上邪路,而此刻,他希望王二真的能够改过自新,重新找回做人的良知。
李云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王二啊,咱们生在这傲来国,本就是同根生的百姓,如今虽遭逢大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互帮互助,总能熬过这艰难的日子。你看这灾荒之下,多少人都在受苦,可也有很多人在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啊,就像那些施粥的善人,还有那些为了开仓放粮四处奔走的义士,他们都是咱们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