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污损人心

等到白止收回了视线转头再看向顾青禾的时候，顾青禾轻声问道：“师父重新收徒了吗？还收的是清骊小姐？”

个中缘由，白止一时之间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便直接跳过了这个回答道：“说来话长。自你当年给我留信说要跟在苏扶的身边为止，你我就未曾再见过面了，而今来此，我也不便问则其他，我想知道……”

顾青禾垂眸，在她的眼中白止已经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已经给允清骊了。

“师父想知道的，徒儿未必能够回答，”白止还没说完，顾青禾便强先答了上来：“这些年徒儿未曾参与皇上的政务，得此，师父想要问寻些什么，徒儿也无能为力。”

顾青禾眼中的淡然叫白止觉得好陌生，先前在他身边待着的顾青禾心中有事从不瞒他，性子是天真浪漫无拘无束。到了苏扶身边这些年，变化还真是不小。

只是这变化让白止心中觉得有些心疼，顾青禾自渡口便一直跟着他，这个孩子能够吃苦，也喜欢学医。跟着他这一路，都没让他费过什么心思。

看来在苏扶身边的这些年，让顾青禾经历了太多黑暗，也让她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成了现在这般老练的模样，先前那颗单纯的心也被这样的黑暗污损侵蚀了。

既然顾青禾一句话都不想给他透露，白止自然也不想逼她。更何况心中还挂念着允清骊的事情，白止的手指轻点，缓缓道：“也罢，今日原是我唐突了。”

“师父难道不关心我在这里过的如何吗？师父来此难道就是为了问我关于徐国的事情？我以为师父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顾青禾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从原本的笃定到不确定再到没有了丁点底气。

白止看着落寞的顾青禾只道：“若是你在这里过得不好，那早就回我身边了。这些年既然你从未回到过我的身边，想必你在皇宫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青禾抬眼，眼里全是诧异，白止还是那般菩萨模样，就像是多年前从渡口带走她时的样子，一切的作为都像是他的大慈大悲似的。白止见着顾青禾的诧异并不多想，只是以师父的身份温声道：“青禾，希望你对你的选择永远不会后悔。”

白止提气便离了此处。顾青禾看见允清骊坐在墙上冲着白止招手，允清骊嘴里还喊着师父，顾青禾看见白止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允清骊也是一脸笑意。不，白止并不是永远都是那般大慈大悲的菩萨模样，他对上允清骊的时候，就像是坠落凡尘，也有了人的七情六欲似的。

顾青禾的眼睛很酸，那原本一直未曾决堤的眼泪好像就要顺着脸颊流出来，眼睛很酸，但心更痛，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好像冲破了束缚，渐渐的无法受她的控制了。

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顾青禾抬头，一脸笑意的容清欢正站在前面看着她：“看来你一直尊敬着的师父也有了另外的选择了。说起来允清骊的本事还真是大，皇上对她魂牵梦绕，就连医仙大人也像是为了她着迷了似的。”

“清妃，你到皇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像是面对允清骊这般怀有敌意，面对容清欢，顾青禾总是有一份独属于自己的冷静。

容清欢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虽是因为允清骊才册立为妃，但是顾青禾看得无比的清楚，容清欢对苏扶并无半点遐想之心。

为此，面对容清欢的时候，顾青禾想到的总是容清欢是不是要加害苏扶了。

“寻一处避身之所，你信么？”容清欢眉眼弯弯，脸上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叫人一看还觉得容清欢没有半点害人之心：“不过，当下我的目的倒是变了，这允清骊阻碍了我们二人之路，不知道你心中当下作何感想。”

顾青禾站起身来，方才的狼狈一扫而光，在徐国多年的黑暗之中摸爬滚打的凌厉眼神横向了容清欢道：“总归不会受你的利用。你做你的事，本宫权当看不见，但是你若是有加害皇上的心思，那本宫定不饶你。另了本宫的药坊你也不准再去。”

容清欢无所谓的笑笑，任由顾青禾与自己擦肩而过，允清骊，谁叫你这辈子树敌太多，看你在徐国还能够熬过多久。

真正的允清骊这边却正在被耳提面命，面对白止的谆谆教诲，允清骊只得缓缓点头。白止说的嘴皮子干了，允清骊立即狗腿子的给人倒上了一杯水道：“师父喝水。”

白止细抿了口水又道：“你不能再住在宫中，不安全。”

“啊？师父，感情方才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啊。我不走，父亲让我们二人出来是查清妃的，但是这清妃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这我若是不住在皇宫，这怎么能查清楚啊。”

允清骊一副撒泼打滚的模样叫白止招架不住，白止缓缓道：“先且不说在这皇宫之中太危险太复杂，你在这皇宫之中又能够查到什么？”

说到查到了什么，允清骊就忍不住叉腰道：“这清妃，姓清名欢，是一年多以前到皇宫的。但是这清妃好像是认识我，你说我要是没失忆，我不就一眼认出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