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生出变故

德妃无比平静的坐在窗前听着别的行宫传来的喧闹声。叶贵妃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也未曾让人通报，德妃听见声响，也只是从自己的榻上让出了个身位，叶贵妃轻轻坐了上去，两个人一起支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二人之间已经是成了密友。

“姐姐今后有什么打算？”

德妃和善的笑笑，从她那双平静的眼睛之中，看不见一丝波澜：“在宫中沉浮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能打算不能打算的。倒是你，跟着允大小姐，即便是这宫中再是混乱，这允大小姐也会保你一世平安吧。”

心知瞒不过德妃，叶贵妃也勾了勾唇角，她的模样当真算不得好看，相处下来叶贵妃周身娴静的气质却叫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姐姐，你希望他死吗？”

只是一个他，德妃却能够立即心领神会。希望他死吗？这个问题一抛出，便像是一颗石子，在德妃的眼中激荡起了一丝一丝的涟漪。顾昀这个人，自打出现就是她的噩梦。

她是家仆生的女儿，自当一直跟着小姐。当云妃被赐婚之时，她的自由也一并被断送了。

当她还是侍女的时候，便常常看着宫墙，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逃脱出这座高高的宫墙。又是他酒后的强迫，再一次掐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再之后，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抗这宫中水深火热的阴谋。这些年无一日活得快乐，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

“你呢？”这许是这寂寞的深宫之中女人跟女人之间的缓解。

叶贵妃上好螺子黛画出来的眉角为了压制住自己情绪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着，终了，绞紧了的帕子突然松开：“没了后顾之忧，自当是希望他死了的。我一切的痛苦，都是来源于他。”

在叶贵妃身上，德妃好似看见了以前的自己。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有叶贵妃这么幸运，能够遇上允清骊这样的贵人，不然……

“姐姐，我是羡慕你的，至少你亲生子承欢膝下，而我的孩子，却在我的无能之下，死于她手。”

德妃拿着手中的帕子掩了掩嘴角，敛了眼底的神色，继而轻笑：“或许，本宫确实比你幸运。”

良久，允清骊也没能从三皇子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此事，我还得跟皇兄多加商讨。”

三皇子近乎落荒而逃，允清骊却朗声喊住了他道：“兄长知道的，此事的关键便是在你跟殿下二人的抉择。”

三皇子身子一滞，这个决定，他不能做。

太子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就这样坐在床前看着昏迷的顾昀了，当下，他的生死决定着顾国的朝局，而需要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必须是他。

太子沾湿了一块毛巾，拿起顾昀的手擦着擦着，太子突然见着自己小时候被顾昀拉着的模样。因为身位太子，从小就是被顾昀亲自带着教导，再长大了些，便是被顾昀亲自托付给了顾仲。

还记得从顾昀身边转换到顾仲身边的时候他还闹了别扭，但是顾昀那时候便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了他为君者应当以大局为重，以小失大之人不配为君。

太子的目光放在了顾昀的喉咙上久久不能挪开：“父皇，儿臣相信，你不会怪罪儿臣的，儿臣履行的是您所交待的事情。”

落叶落在德妃行宫门口的地上，刮出一阵一阵丝丝声，叫人听了不觉更加萧索。

德妃才刚刚躺下就听见外边嬷嬷压低了声音道：“三皇子，娘娘刚躺下，如若有事的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是皇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