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生死有命
“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刘邦一拳砸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亭长，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和县令交代吧……”那差役哭丧着脸，活像死了爹娘。
“交代个屁！人都跑光了，拿什么交代！去和回都是个死!”刘邦一脚踢翻身边一个破碗，破碗滴溜溜滚进泥水里，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周围的差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原本就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更显狼狈。只有樊哙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狗肉。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剩下的那些人给我看好了！要是再跑了，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剁了喂狗！”刘邦瞪着血红的眼睛，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差役们被吓得一哆嗦，慌忙散开去执行命令了。
刘邦颓然坐在地上，望着眼前一片狼藉，心中五味杂陈。这趟差事，本就是个烫手山芋，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回去后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罢了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刘邦苦笑一声，仰头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却浇不灭他心中半分苦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人？！”一个差役厉声喝道。
“别…别杀我！我们是来投奔你们的！”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刘邦猛地站起身，眯起眼睛望去。只见泥泞的道路尽头，走来一群人，约莫有二三十个，衣衫褴褛，浑身泥水，看起来比他们这群差役还要狼狈几分。
“投奔我们？”刘邦冷笑一声，“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们投奔我们做什么？”
那群人走到近前，为首一人是个精瘦汉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这位想必就是刘亭长吧？久仰久仰！我们兄弟几个，仰慕亭长您的威名，特来相投，还望亭长不要嫌弃！”
刘邦上下打量了这群人一眼，见他们虽然衣着破烂，但一个个身强力壮，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心中不由一动。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投奔我？”刘邦沉声问道。
“回亭长的话，我们都是附近村庄的农民，听说亭长您要去骊山，便想着跟着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那精瘦汉子赔着笑道。
“哦？你们不怕死？”刘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汉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拍着胸脯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贪生怕死？我们兄弟几个，早就活腻了！如今四处战乱，饥饿难耐，与其在家等死，不如跟着亭长您闯荡一番，说不定还能搏个出身！”
刘邦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这番话，说得倒是好听，但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眼下他正缺人手，就算这群人是来浑水摸鱼的，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既然你们不怕死，那我就收下你们！”刘邦大手一挥，装出一副豪爽的样子。
那群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多谢亭长！多谢亭长！”
刘邦看着眼前这群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也许，这趟骊山之行，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糟糕，或许，这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到了丰邑西边的大泽这个地方，刘邦就停下来喝酒，趁着夜晚把所有的徒役释放了。刘邦摆了摆手：“你们都逃命去吧，从此我也要远走高飞、流亡天涯了!”
有的人逃走了，其中还有十几个人愿意跟着刘邦走。于是，就发生了刘邦斩白蛇的故事。
残阳如血，将丰西大泽的湖面染成一片猩红。刘邦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却如同这翻涌的湖水一般，难以平静。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炸裂，却也激起了他心中的豪情。
“大哥，咱们真的要放了那些人？”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舍和疑惑。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名叫樊哙是那十几个人中最为勇猛的一个，一直对刘邦忠心耿耿。
“不放了他们，难道还等着官府来抓咱们吗？”刘邦苦笑一声，将酒囊丢给樊哙，“咱们现在可是逃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再说了，那些人本来就是被逼无奈才跟着我，如今放他们走，也算是我刘邦做了一件好事。”
樊哙接过酒囊，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抹了抹嘴，瓮声瓮气地说：“大哥你说得对！那些人胆小怕事，跟着咱们也是累赘。只是……大哥，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刘邦沉默了，他望着远方，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层层迷雾，看到未来的方向。他缓缓道：“我听闻芒砀山中藏有一宝藏，或许，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宝藏？”樊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兴奋地搓着手，“要是真能找到宝藏，咱们兄弟就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刘邦看着樊哙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笑骂道：“就你那点出息！就算找到了宝藏，也不能坐吃山空。咱们要做就做一番大事，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都刮目相看！”
夜幕降临，大泽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虫鸣蛙叫声此起彼伏。刘邦带着十几个兄弟，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大泽。
他们一路向南，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终于在几天后抵达了芒砀山。
芒砀山地势险峻，怪石嶙峋，山中树木茂密，遮天蔽日，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刘邦等人进入山中后，便迷失了方向。
“大哥，咱们不会迷路了吧？”樊哙不安地问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刘邦瞪了他一眼，指着前方一条小路说，“走，我们顺着这条路走。”
他们沿着小路走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宝藏的踪迹。就在众人心生绝望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四周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了多年。
“大哥，你看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兄弟指着祭坛中央，惊呼道。
刘邦定睛一看，只见祭坛中央，盘踞着一条巨大的白蛇，那白蛇足有水桶粗细，身长数丈，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白蛇？！”众人顿时惊呼出声，纷纷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在民间传说中，白蛇是祥瑞之物，但也有人说，白蛇是妖孽的化身，会带来灾祸。
“大哥，咱们还是走吧！”樊哙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刘邦却没有理会他，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条白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知道，如果他能斩杀这条白蛇，定能证明自己的勇气和能力，也能让这些兄弟们更加信服自己。
“你们都退后！”刘邦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一步步走向祭坛。
“大哥，不要啊！”众人惊呼，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刘邦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逼退了。
刘邦走到祭坛前，抬头看着那条白蛇，冷笑道：“孽畜，还不速速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