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你看，下雪了

司砚深动作缓慢地低头，抱紧她的照片，闭上眼睛克制的亲吻在相框边缘。

侧头像是用脸颊蹭着她柔软的发丝般，贴着冰冷的相框边缘。

‘阿砚真好！’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司砚深，我们…不再见了。’

‘我依旧会喜欢你，不要怕失去我！’

‘司总放心，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会麻烦到你了。’

‘我想你，想要你，想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司砚深……对不起……’

‘阿砚……’

‘司砚深……’

‘老公……’

‘司砚深……’

……

无数有关她记忆画面，有她委屈的眼泪，也有灿烂的笑容。

有乖巧甜软的嗓音，也有失落无力的语气……

这些不同时间的记忆画面，像是条垂直排放多米诺骨牌，在脑海里推倒，接连不断的闪过声音和画面。

直到最后一块骨牌倒下，如大楼崩塌后的死寂。

司砚深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目，波纹的雨帘挂在窗户上，模糊了外面的视线。

他好像在那扇玻璃外面看到了唐念。

她正在笑容甜甜的追着一个少年……

扬起稚嫩的脸，问那个少年一些幼稚又可爱的问题……

用很小的手抓着少年的手指，稚气纯真的叫那个少年“哥哥”。

就在司砚深推开窗户，想看真切的时候，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从远处的房间传来。

司砚深被这声尖锐刺耳的哭声拉紧神经，低眸苦笑了下，哑声呢喃。

“我不会去找你，我会永远记得你，每天都想你，我的唐念，我……”

此生唯一的司夫人。

我会照顾好司念的……

……

等姜喜也离开墓园，江辰一个人去而复返，淋着雨靠坐在唐念的墓碑旁边，手肘搭着膝盖。

手里多了瓶酒。

勉强的扯出一抹笑：“你不能喝酒，我替你喝。”

混着雨水的酒水入口，是咸的。

江辰猛灌了半瓶，最后泄愤般摔了酒瓶，把头埋在臂弯下，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是不是吵到你了……”

说完那股锥心刺痛的感觉变得空落落的。

江辰感觉没有遗憾了，又好像满是遗憾。

没有遗憾的是，我至少表达过喜欢你的心意了。

可遗憾的是，你忘了……

现在我连远远看着你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

果然。

某一次的心动，都有可能成为这辈子，唯一或最后一次的心动。

巧在，你也是我最后一次心动，也是我唯一一次心动。

江辰抱紧自己的肩头，呜咽的嗓音，像个被丢弃的雨中小狗，委屈又无助。

“唐念，如果有下辈子……”

“可以的话，你分我一次心动就好。”

——

二十年后。

“爸爸！”甜软的嗓音在司砚深身后环绕，直到一个俏皮又灵动的小姑娘跳到自己面前。

司砚深已经五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