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蔑视
黑熊原想着找到艾来艾去姐妹两，让她们再找些人，然后随便找个田头，对付下就行了。后面的事情，见情况再应对，
可来到老楠树下，见到这么多人忙忙碌碌，排面搞的那么大，他便缩回到西山上。他想反正有村长主持，自己正好乐的清闲。
村长期间派艾来艾去姐妹两次去请，他只是不去，说自己到时候再露面。村长没办法，最后只好派三大宅主与艾来艾去姐妹同来，几乎是把他架到现场的。
到了现场他其实也无事可做，就是这里看看，哪里溜溜。待到乡长出现时，他也近距离观看着。对于他来说，乡长也是他不可仰望的人物。
看到曹大为轻轻一跃便上了近两丈的高台，黑熊暗道：咦，可以啊，能和我的鞭神腿有的一拼。
他那里会想到，曹大为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就是宣布让他带领大家祭天。还请他上台。
黑熊也不怕难为情，讪讪的笑着，说：“那个乡长，这高台就是几张木桌简单的叠在一起，太松垮了，没法攀登啊。”
“哦？”曹大为也不好说，你用轻功跳上去嘛。也不好问他会不会武功。只有哦了一声。
艾去上前一步，解释道：“乡长，他不会功夫。这么高掌柜的是上不去的了。”
曹大为这下才肯定原来他是真的不会武功，便很是和蔼的说：“没关系，我送你上去。”
曹大为走到黑熊左侧，与他并排而立，右手贴在他腰间。劲力暗吐，便要送黑熊上高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曹大为停了下来。黑熊朝骚动处看去，原来有一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所过之处，大家议论纷纷。他们更是旁若无人的一路走到黑熊面前。
一行十多人，清一色的灰袍长褂，左臂有一道五公分宽的蓝色横杠。这正是泰阳门的标志性装束。
为首青年见到黑熊边上的曹大为，立马拱手行礼：“原来曹世伯也在这里。小侄见礼了。”
曹大为身形不动，问道：“不知贤侄是哪位世兄门下？”
“家师史长清。”
“原来是史兄高足，你们来此做甚？”
黑熊听到青年说家师史长清时，本性使然，噗嗤一笑：“这屎还有清的混的之分啊。”他这一笑，旁边人众也忍俊不住，轻笑出声。
黑熊那话侮辱性极强，泰阳门一众子弟个个怒形于色，他们大概都是那个史长清门下。只是碍于曹大为在场，一个个又敢怒不敢言。
为首青年冲曹大为回道：“我们前来只为观礼，见识下这亘古未有之盛况。”曹大为点点头：“嗯，不要闹事。”
“不敢。”青年这时才面对黑熊，眼中带煞，却面上堆笑，问道：“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黑熊掌柜了吧？”
黑熊忽然一本正经起来，面色端庄持重，说道：“嗯，不必客气。”本来青年是个询问句，就是问他是不是黑熊掌柜的。可被黑熊这样一说，配着他的表情，好像是青年在很尊敬的称呼对方。
如此被戏弄，青年面色一寒，刚想说话，曹大为先开口了，对黑熊道：“不必多说，祭天要紧，先上去吧。”
黑熊对青年说：“那个掌柜的有事，改天请你喝茶。”话音刚落，曹大为手上一用力，黑熊嗖的一声便上了高台。
曹大为力道用的恰到好处，黑熊稳稳的落在桌面上。只不过高台是用桌子叠加的，并没有固定。黑熊落上去时，有一点晃动。谁知他竟然恐高，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身形很是狼狈。
台下泰阳门一众弟子哄然大笑，为首青年冲着黑熊笑道：“黑小子，要不要本少爷上来扶你一把？”他不在称呼黑熊为掌柜的，免得又被占便宜。
只是此时黑熊哪里能说的出话来，他颤悠悠的爬了起来，慢慢的稳了稳身形，这才高声喊到：“祭天……”他这声音一高，立马就感觉重心不稳，吓得赶紧降低音调：“祭天仪式开始，燃鞭炮、摆香烛、上贡品，对天跪拜。”他的声音很小，只有高台附近的人能听清楚。不过村长已经听见，他一挥手，早已待命的村民点燃了炮仗。嗤的一声冲天炮飞上半空，再嘣的一声爆裂开来。巨大的响声直冲天际。
黑熊吓得一下子摔倒桌面上，然后身体紧紧贴着桌面，再也不肯起来。炮仗声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唢呐锣鼓声，一直持续了一刻多钟，响声震天。
等到所有声音都停止，黑熊才又晃悠悠爬了起来，然后再跪下，仰天三叩首。最后一次直接面部贴着桌面，双手前伸掌心朝下，然后静止不动。
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学着黑熊的模样对天跪拜，最后也如黑熊般静止不动。大家口中都在默念着什么，大概是各自许下自己的愿望。
在场的除了泰阳门一众弟子没有跪拜外，还有一人站立不动，那就是乡长曹大为。
几十万人全部拜服在地，静止不动，四下一片静谧。
黑熊虽然跪在哪里，面部抵着桌面，可他的眼睛却四处乱飘。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起来，自己好跟着起来。可等了足足盏茶时分，愣是没有一个人有异动。
大家与黑熊一样，对于这种事都没有经验，不知道要跪多久。还是说跪的越久显得诚意越足。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带头起来。大部分人眼睛都是在瞄着别人。
黑熊渐渐感到不耐烦，心想，我是带头的，大家都在看着我。我不起来，他们恐怕是不会起来的。可自己要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站起来，似乎不妥。他忽然灵机一动，抬起来头来，声嘶力吼：“祭天礼毕。”他是跪在哪里的，重心很稳，因此也敢叫的大声。
附近听到黑熊叫喊的乡民们，都爬了起来。然后只是几个瞬间，所有人都爬了起来。
黑熊故意拖慢一会，等所有人都起来后。他才扶住桌面，改跪为蹲准备起身。可他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一条人影忽然窜上了高台。并且故意落在高台边缘处，然后使了个巧力，把桌子弄的直晃悠。黑熊猝不及防，又摔倒在桌面上。黑熊索性躺在哪里，这才看清上来的正是泰阳门那为首的青年。
青年斜瞄了黑熊一眼，眼神充满着讥笑和藐视。然后对着下面的人群严肃的说道：“好了，大家都散去吧，玩也玩了，闹也闹了，乐也乐了。明天该好好的收取空心草果实了，不要去听一些宵小之辈的唆使，而惹火烧身。”青年说到这里，声音陡然拔高：“空心草的果实自古以来都是一颗中品玉珠一斤，你们别不自量力，妄想聚众闹事就能改变。好了，都散了吧。”
青年中气很足，虽然不能像曹大为那样遍及每个角落。不过也传出去很远，他知道用不了一会，就能传的人人皆知。
青年说完就要跃下高台，竟没再看黑熊一眼。青年对台下民众说的话语那是赤裸裸的威胁，而对黑熊的态度那就是赤裸裸的蔑视了。
如此大规模的活动，在青年看来竟如儿戏般，他话说的也是猖狂之极。明眼人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聚会有什么用，祭天有什么用，只是自找麻烦而已。
事实上无论是四方门还是八玄门或泰阳门，如此声势浩大的祭天活动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这样的消息没有在那些势力里引起丝毫的涟漪。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黑熊白熊的，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那些乡民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打也就散了。各门弟子都没有把这事上报给门派，不要说各大门主了，就是一些长老，甚至一些排名靠前的弟子，也都不知道这次祭天的活动。因为那些子弟们实在觉得不值当报给门派知道，小题大做。
一般势力里后百分之三十的弟子才会做这种商贩的事情，为的就是能赚取些玉珠，好用来补贴学费之用。泰阳门来的这些弟子都是属于门内后百分之三十的，也就是做着商贩的事情那帮人。
他们来此的目的正如那为首青年说的一样，就是过来看看，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盛况当回事。他们会来，也是因为楠树村正是泰阳门的利益地盘。
而对于黑熊，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家伙，他们更是不屑一顾。让那青年多看了黑熊一眼的，反而是黑熊之前对他们的师傅出言不逊。青年心想，今天曹大为在场，先放过你，等后面再找机会来收拾你。
黑熊很是清楚，要是青年跳下去一走，那这么隆重的祭天活动，以及这些日子以来费力进行的倒武行动，就真的只是个笑话了。台下民众数十万，真正见过自己的人也就那么些，而对自己了解的更是少之又少。很多人对于自己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可能以为黑熊掌柜是个何等了不起的人物，这才甘心情愿的跟着自己走，来参加祭天活动。
可自己在台上连跌三次，看起来是如此的懦弱无能，估计绝大部分人都对自己失望透顶，信心丧失了。加上刚才那家伙一番危言恐吓，或许等到空心草的收取之日，不用对方做些什么，就乖乖的交易了。
黑熊知道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不能让他就这么下去了。不然底下那些刚刚凝聚起来的人群就会轰然而散。泰阳门的人会来，这是黑熊始料不及的，准备不足。他心思电转，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先留住他，不让他下去，再图谋其它？因为黑熊知道，自己无论是跟他争辩，还是吵闹，甚至是出口辱骂，对方都将无视之。
黑熊忽然有了注意，像之前在下面时那样的，一声嗤笑，大声问青年：“哎，你说这屎还能长清？真的还分清澈跟浑浊？不都是屎吗，那到底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