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祭天
铁树乡有三股势力盘踞，分别是四方门、八玄门和泰阳门。四方门在东大街，八玄门在西大街，泰阳门则在北大街。
每股实力都有数千子弟，其中四方门更是达到五千余众。这些势力的玉珠来源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自己开设的商铺、妓院、赌坊、车队、镖局等。另一个就是对底下平民的盘剥。他们把持着各种物品的贩卖，低价吃进，再高价售出。而空心草的果实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物品。
黑熊发起的“倒武行动”可是动了这些势力的利益。
黑熊开始没想着要弄的轰轰烈烈，就想在铁树乡里的几个村子试试看，看那些势力及平民们的反应。然后根据情况用一年的时间来准备，待明年再说，到时候麻雀他们的武功在自己玉珠的堆积下，应该不输于那些势力的弟子了吧。
所谓倒武行动，就是反对那些武者势力对于平民的苛刻。所以讲到底最后还是要以武力来定输赢的，拳头大就是道理。
而现在高大山几人才练了十天不到的时间，根本不抵大用。并且他们也就这么几个人，也无法兼顾很多地方。
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大概是所有人对于武者们的剥削积怨已久。当有些田主们决定推举黑熊掌柜为代表，跟那些商贩们谈价格时，这个消息就如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整个铁树乡，接着又蔓延到隔壁的梨花乡和李树乡及榕树乡。几乎所有的田主们都联合一致，愿意推举黑熊掌柜做他们的民义代表，把自己家的果实交由黑熊来处置。
黑熊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那些商贩们硬刚到底，要么抽身而退。可无论那种选择都是艰难的，和那些商贩硬刚的话，那些商贩后面都是各大势力，也就等于是跟那些势力作对，以黑熊身边那几个不入流的武者，简直连以卵击石都算不上，只能说是炮灰。
要是不管不顾悄然退去，那以后想要东山再起，重新来过的话，肯定是不会再有人信他了。
可现在的情形已经势成骑虎，逼着他要有所抉择。
空心草的成熟也是有前后时间的，原计划有的田主明天就开始采摘了。而今天还不断有人涌来，报名登记，加入倒武行动。
黑熊看着面前的人群，把心一横，站到桌子上，难得一见的很是正经的对大家喊到：“各位乡邻，我聂志远在此感谢大家的信任，推举我做代表。可是你们也清楚这件事的艰难之处，空心草的价格几千年来都是如此，我们的生活定式更是万年不变。现在想要改变这一切，以我一个人的微薄之力，根本就难以扭转乾坤。想要成事，还需要大家众志成城，齐心协力。”
底下田主和采摘手们，认真的在听着，这时不知谁吼了声：“掌柜的放心，我们全凭掌柜的吩咐。”然后大家跟着表起了心意，最后几乎是众口一声：全凭掌柜的做主。
黑熊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这些人凭什么会相信自己。其实他们更多的只是想要找个宣泄口，来表达他们对压迫的不满。可又不敢当着那些武者商贩们的面来抗争，便借着黑熊的名字来抗议。成事固然好，不成的话，估计大家也没多少失望。
不过黑熊可不这么想，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尽力做成它。
可凭自己这几个人，想要跟那些势力抗衡，根本不现实，那就借势把所有的人都绑在一条穿上，方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黑熊双手虚按，等大家都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早上我专门去旱地里看了下，今年的空心草长势格外的好，果实颗大粒多颜色也晶润，这是个丰收年。我们应该感谢谁？当然是老天了，是这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才有这么丰满的果实。那么我应该要怎么感谢上苍呢？”
“怎么样感谢，掌柜的你照直说就是。”
“要怎么做，掌柜的你发话吧。”
“我们一定照办，绝不懈怠。”
大家的反应黑熊很是满意，点点头继续说：“我们应该祭天。一是感谢老天让我们的空心草长的越来越好，二是为了纪念我们这史无前例的倒武行动。无论成不成功，明天都将是个永远只得铭记的日子。”
人越集越多，方圆几百米内被围的水泄不通，前面的人众里有人问道：“祭天的话，具体怎么个做法呢？”
黑熊说：“我觉得应该在田头放置供桌，摆上祭品香烛，再配上乐队吹打，然后我们欢歌载舞，尽情庆祝这丰收的喜悦。待到正午时分，我们在对天跪拜，感谢它的恩赐。”
黑熊顿了顿，环视下四周，全场静寂无声，接着说道：“此举一为祭天，二为歃血为盟，每个参与祭天的人都要流血盟誓。为了我们的玉珠，为了我们有武可学，也为了我们的日子过的好些，更是为了我们的血汗不被无情的压榨，我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黑熊这极具煽动性的讲演，所有人的情绪都被煽动了起来，有的高呼：“祭天，祭天，祭天。”有的高呼：“盟誓，盟誓，盟誓。”还有的叫着：“抗争，抗争，抗争。”
现场噪杂一片，黑熊伸手制止，过了很久才安静下来，接着说道：“乡邻们，压在我们头顶上的那些势力就像山一样压的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必须要推翻他们。可是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很难撼动那些势力。但是，”说到这里黑熊高举右手，声音拔高，呐喊着：“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团结在一起，也不是绝无可能的。我们一定能做到。”
“我们可以。”
“我们一定可以。”
“我们绝对可以。”
底下人众情绪达到了高潮，开始沸腾起来，黑熊也有些被感染了，说的更加起劲：“不过这过程中，流血牺牲怕是少不了。为了防止有人胆小怕事，半途而废，我们就以祭天盟誓，凡背信弃义者，必为天诛。”
黑熊的声音被底下群情激愤的喧闹淹没了，大家跟着喊：背信者，天诛，弃义者，地灭。
又等了一会，噪杂的声音才渐渐平息，黑熊接着说道：“为此我宣布，明天开始，进行为期三天的祭天活动。采摘空心草果实押后三天。凡是进行过祭天盟誓的，都将是我聂志远的兄弟，有任何事情，我聂志远都将为其赴汤蹈火，死而无惜。”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想要我黑熊为你们出头没关系，但是你们也要对天发誓，不会中途退出。这次黑熊话音刚落，底下整齐划一的喊叫声响起：祭天，祭天，祭天。几千人同时叫喊，震耳欲聋。
大家越叫越兴奋，久久停不下来，直至声嘶力竭。终于声音微弱下来后，黑熊才说道：“希望大家回去把祭天活动的消息传开，让更多愿意的人参与进来。最后我宣布，明天我会亲自主持第一场的祭天活动，地点就在这楠树村，也请大家都来参与盛事。”黑熊说完，再次高举右手，大声喊到：“祭天，祭天，祭天。”本来大家就已经是自发的兴奋叫喊着，现在有领头的带动，那就更加不得了了，越发卖力的跟着黑熊的节奏叫着：祭天，祭天，祭天。
有些人是已经叫的嗓子都哑了，可仍旧是用尽力气嘶吼，生怕身边的人以为自己不够诚心。一时间喊声整天，声震四野。
黑熊下了桌子，找到蒋无涯和顾长英，拉着他们往西山走去。
蒋无涯问道：“掌柜的，咱们这是去哪？”
黑熊不答反问：“你以前是八玄门的弟子？”
蒋无涯老脸一黑，呐呐的说：“还提这些个过往做甚！”
“这不是要干事了么，免不了要和八玄门打交道，要是你正面碰上，该当如何？”
蒋无涯眼里怨气渐浓，声音低沉，说道：“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黑熊惊愕道：“有这么大的仇怨？”蒋无涯不做声，黑熊又说道：“好，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蒋无涯疑惑的看着黑熊：“你？”
“对啊，我！你以为我现在带你去哪？当然是去学武功。”
“你会武功吗？”
“额，这个我自然是不会的。不过，我徒弟可厉害了。”
“你徒弟？”蒋无涯心想，你自己都不会武功，还说什么徒弟。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三人边走边聊着，顾长英说：“掌柜的，你这玩的可是有点大。那些个田主们怕是把你当做冤大头来着。要是出事了，反正拿你顶着。”
黑熊斜眼瞄了下顾长风，问道：“猫头鹰你是不是怕了？”
“我怕什么，反正有事你在前面。再说，你爷爷不是照夜宗的嘛。什么八玄门、四方门在照夜宗面前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