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一场谈判

药罐子把药箱打开，从最底部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来，然后用一个很小的签子从里面挑出来一小搓药粉。这药粉是黑褐色的，闻起来味道像是大蒜，还略带杏仁味。  药罐子又拿了一个玻璃瓶子，胖子问这是啥。药罐子说这是黄酒。他将这药粉和黄酒混合在了一起之后，对大鹏说：“把你老丈人扶起来。”

大鹏说：“他不是我老丈人。”

他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把这老爷子给扶了起来。药罐子把药给他喂了进去，这老爷子竟然吧嗒着嘴说了句：“这酒不错。”

药罐子说：“现在喝着是不错，很快你就知道这酒的厉害了。我这也算是以毒攻毒了吧，老先生，你可是要挺住啊！”

我们三个身体还都很虚弱呢，这么折腾了几下后，我就觉得心慌，气短。于是我走到了墙边，靠着墙去休息了。药罐子和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回把我们都给折腾得不轻。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药罐子看看表说：“差不多了，大鹏，去看看你老丈人咋样了。”

大鹏过去摸摸这老爷子的额头，说：“和火炭一样啊，他不会烧着了吧。”

药罐子说：“那就对了，给他测测体温。看看温度控制的怎么样。”

大鹏把温度计塞进了这老爷子的嘴里，一边塞一边说：“别咬，含着就行。”

大概十分钟之后，大鹏把温度计拿了回来，递给了药罐子，说：“我看着是四十三度多一点。”

药罐子点点头，拿着温度计看了看，然后说：“四十三度二，就这样吧，他会持续发烧两天，这两天熬过去，这癌症也就好了。熬不过去，他就和癌症一起死。”

说完把温度计甩了甩，然后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装进了医药箱里。

我说：“这要是我们的话，是不是坚持不了一个小时？”

药罐子说：“要是我们的话，已经是死人了。”

这老爷子在一旁高烧，我们在这边养身体。老爷子很快就开始说胡话了，嘴里喃喃着伏羲，少阳之类的人名。胖子说：“这老爷子八成是伏羲的亲戚啊。”

我说：“这还用说？当时神族和人族加一起也没有多少人，有记录的不超过三十个。自然都是亲戚。有记录最早的是华胥，是伏羲和女娲的母亲。也是人身蛇尾的形状。这老爷子叫长坤，历史书上没有记载他，可能他比华胥早一些，也可能是和华胥一起的神族。据说那时候发了一场大水，几乎把所有的人都淹死了。伏羲和女娲这才兄妹成亲，繁衍后代的重任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也可能是从那时候开始，人族和神族才开始通婚的。”

“那应该有几万岁了吧！”大鹏问了句。又说：“怎么能活这么久啊？”

药罐子说：“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啊，龙涎液。这龙涎液是能续命的。”

我们几个吃了点东西之后，就都倒下睡觉了。我睡觉之前头不疼，但是睡醒了之后这头非常疼。我醒了之后问药罐子：“能有啥办法让我不头疼吗？”

药罐子说：“这是神经性头疼，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给你吃点药了。”说着，扔给我一瓶氨基比林咖啡因片，他说：“脑清片，睡觉前吃两片，睡醒了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我说：“多少钱一瓶？我给你钱。”

“一块五。一百片。”药罐子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胖子说：“我发现能治病的要都挺便宜的，还有罗红霉素，土霉素，药这些大众药，都特别好用。但凡你去找个垃圾医生看病，给你开的药保准中西医结合，比如你扁桃体发炎，指定就是给你一盒罗红霉素，再搭配一个中成药，比如金银花冲剂。说什么中西医结合疗效好，我呸！”

药罐子呵呵一笑说：“罗红霉素疗效确实很好，价格也很便宜。于是医生也赚不了多少钱，尤其是乡村医生，都是不要挂号费和诊费的，只能给你个金银花冲剂挣个十几块钱了。这样的话，可就救活了一大批垃圾药厂了。你说这东西不管用，就是不尊重传统医学，帽子先给你扣上。实际上呢？呵呵，还不如吃罗红霉素，然后多喝点水，多睡觉。”

我说：“是啊，乡村医生竞争大，一旦找你看病要十块钱诊费，立即就没有人找你看病了。但是我还是喜欢收诊费，不乱开药的医生。失眠就开舒乐安定好了，不要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弄一大堆中成药号称调理，实际上啥用没有。小心眼睡不着觉怎么调理？能把小心眼调理好吗？睡不着觉的人是没办法靠着药物调理的，耗子拉走两只小鸡都会哭半宿的人，怎么调理也不会有用的。”

药罐子说：“社会就这么埋汰，你我有啥办法？你以为所有医生都和我一样啊，咱可是不蒙不骗，明码标价，绝对不多开一片药。”

胖子说：“话说回来了，药罐子，你给人看病低于一万你看吗？”

药罐子说：“这你就说错了，极夜山一代找我看病的人不少，孩子发烧啥的我没少看，费用也不高，也就是两三千块钱吧。”

大鹏说：“那也不少了啊。”

我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听着药罐子和大鹏、胖子聊天。说心里话，我们其实对那老爷子的死活不是那么关心。非亲非故的，要是死乞白咧去关心，那就太假了。我们能做的已经做过了，生死的事情早就看淡了，也没啥好关心的。

我们最关心的就是那龙涎液的下落，这老爷子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很明显，他想活命。意思很简单，他活命才会告诉我们龙涎液的下落，这是一个不需要沟通就达成的共识。不然那仙女也不会把我们引到这个山洞里面了。

我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身体逐渐转好，这时间也就不难熬了。白天没事的时候，会去洞口用天阳能充电板去充电，充满了就回来摆弄手机，大鹏心大的很，还时不时放个自己喜欢的歌曲。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老爷子的烧准时退去了，但是这老爷子也烧得晕了过去。

不过人总算是熬过来了。这老爷子生命还是很顽强的，以前有癌细胞的时候还能坚持，现在癌细胞全部都热死了，人也就会逐渐地恢复了。老爷子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半，他睁开眼，然后自己就慢慢坐了起来，说了句：“有点饿了。”

大鹏端过去一碗粥，老爷子喝了之后，明显气色就好了很多。

药罐子走过去，摸了下老爷子的脉搏，随后说：“看来是没事了，跳得很稳，节奏也都对。”

我说：“别家医生说摸脉能摸出哪个器官有毛病。”

药罐子说：“我是巫医，我只能摸出心脏跳的咋样。至于能摸出脾胃肝肾好不好之类的，我是不信的。你愿意信是你的事情。”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我蹲下，然后坐在了老爷子的草窝里，这草窝非常柔软，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我坐在里面，往后一靠，就像是靠在了沙发里一样。我双手抱着头说：“老爷子，老先生，你也该说说是怎么活几万年的了吧。”

这老爷子喘了口气，闭着眼不说话。

药罐子说：“老先生诶！龙涎液这东西，你们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我们人族吃了，那就是毒药。实话说了吧，您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不出三年，您还是要走的。”

大鹏说：“老人家，差不多得了。您女儿把我们引来这里给你治病。我们这病也治了，这诊费也该给了吧。我们四个也实在是不容易，为了这龙涎液命都差点搭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这老爷子慢慢地睁开眼，看着大鹏说：“我有个条件，你把我女儿带走。带出这大山里，让她和你们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想她和我一样，在这里过一辈子。”

“你女儿是个人，不是小猫小狗，不是我说带走就带走的。”

老爷子摇摇头说：“不，她现在的智慧相当于你们人类十岁左右。我们神族最大的问题就是立事太晚，尤其是这种二代神族，生命长度和你们一样，但是她到了五十岁心智才能成熟。所以，你要多照顾她才行。”

我说：“你们神族寿命是多久？”

“大概一百八十岁左右，我们五十岁的时候相当于你们十八岁的智慧。这也是神族衰退的关键原因。大多数的和人族生下来的二代没有成熟就夭折了。”

胖子说：“这就和五对五打游戏一样啊，前期不行就没有后期了啊！那时候人的平均寿命也就是三十多岁吧。”

老爷子看着大鹏说：“你放心，第三代就没有问题了，和你们人族完全相同，就可以完全融入了。这也是神族逐渐消失的关键问原因。神不过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