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质问
以前魅音跟我说过,地下拷问室的钥匙藏在只有家主能够碰的隐藏抽屉里面。找出来的地方确实是在魅音所说差不多的地方。所有钥匙上都写着字,记录着使用场所,这是魅音的字。这个笨蛋的认真劲头还派上用场了。我走到外面,找了一辆推车来,还顺便找了个大手电筒,可以挂在肩上。为了运送魅音和鬼婆婆两个人,保持两手自由很有必要。我将魅音、鬼婆婆按顺序用推车送到下面去。如果途中又醒了的话,就再电上一次,但似乎电击棒的威力很强大,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跟葛西说过给我准备一个威力强大的,他交给我时说这是个改造品,完全超出护身范围,绝不能用来开玩笑的。
打开手电,找到开关,把地下的灯全部打开。本来就不是太亮,只是能让人看清脚下。为了在两人清醒前完事,我立刻行动把两个人运进来。首先是魅音,关到拷问室里面的牢房里。那里面的门,应该就是牢房吧。钥匙……是这个。打开门时响起咯咯的声音,从门缝露出寒冷的空气。打开门一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再用手电找到电灯开关,打开,好几个裸露的白炽灯,照出一个宽广的岩石大空洞。与其说是个自然洞窟,不如说象个防空洞。然后四处装着铁栏杆……是个岩牢。观察一下最近的岩
牢是否可满足监禁的要求。拉拉那些铁杆,牢固地近乎冷酷,是个真正的牢房。我把锁打开,把魅音搬进去。我的体力是很平常,并不能很轻松地搬运人,但现在我也不必要装成是娇柔无力,把她们的身体给拖过来了。把魅音放在岩牢的里面……感觉魅音发出呻吟。看来电击效果开始退去了。我上了锁,走向鬼婆婆,所幸她完全还没动弹,果然是年纪的差距。我把鬼婆婆的身体绑住,寻找拘束台。看到了可以将两手两脚都捆住的轮椅,把鬼婆婆放在上面。鬼婆婆毫无反抗,好象是个长出了肉的大玩偶。用环形套把两手、两脚都固定住。现在,我只要等她醒来了。要问她的问题有一大堆。如果不老实回答的话,这里便利的道具可是有一大堆。我一点也不焦虑。
牢房那边发出了声音,看来是魅音先醒过来了。我把鬼婆婆就这样扔在这,走到醒来的的双胞胎那里去。
“………诗音…你这是……干什么……?”魅音说的话尽管还象下代家主,但声音中带有恐慌,显然已经理解了现在的处境。
“早上好啊魅音。恐怕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关起来的一天吧,啊哈哈哈。”
“…………我以园崎家家主代理的身份命令你,打开…”
“啊哈哈哈哈,非常缺乏魄力的话呢。家主大人说起话来应该更加傲慢的哦。而且你这个命令行得通的话,现在也不会这副滑稽相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其实并不可笑,只是为了恐吓魅音而大笑。这个笑声经过空洞的回声也进入了我的耳朵里……是一种无机质的做作声音。回响了好几遍都听得见。好象不只是我在笑一样。这笑声连我自己都讨厌了,于是闭上嘴。很快安静了,耳朵很痛。为了打破寂静,得说点什么。
“富竹和鹰野成为今年的牺牲品呢……没想到。”
“…………………”
“把鹰野塞进油桶烧死,还真是做得出来呀。嘛,那个家伙可能自己就有点希望这么去死的,现在满足了吧?哈哈哈。”魅音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观察我在想什么。
“富竹把自己的喉咙抓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给他打了什么奇怪的药?还是有这么一种拷问道具能把他折腾成这样?”魅音没有回答。我尽管想要笑,但最后还是忍不下去,开始踢起铁格来。粗暴的声音回响着。
“没有回答真无聊啊。激怒我有什么好处啊?”
“我…………我不会……知道吧…”魅音只做了这样的回答。尽管象是愤恨,但终究还是感觉害怕的样子。
“那么魅音,下代家主大人,都到了这地步了就告诉我吧。”我想问的事情多着呢。自己的事,关于这些事件,诅咒,悟史。问之前,先提醒一下:“……对我采取反抗的态度可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哦,明白了没有啊?”
“………………………………”魅音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瞪回来。但是作为双胞胎,我知道她不过是虚张声势。
“反正已经这么做了,我也没法回头了。阿姐也不要期待我会犹豫啊手下留情什么的哦。”魅音脸上一定留下冷汗来了,表情完全冻结。
“那么我问了。雏见泽村连续怪死事件,通称御社神大人的诅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果然是为了解决大坝战争的争端吧?”
“我………嗯…………我想大概是这样。”魅音尽管对我的问题有些困惑,但还是回答了。交流成功,我笑着继续问。
“我想这种字眼不太靠得住呢。没有详细情况吗?”
“………诗音也明白的吧?下代家主什么的,不过是阿婆的传达人。”
“与家主沟通,了解其心意是下代家主的工作吧?说只是传达人谁相信?”
“就算我一直在阿婆身边,有时候也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不是什么我都能理解的啊。”
“那么御社神大人的诅咒这回事,是鬼婆婆全部独自决定的吗?我想是肯定要和下代家主商量的吧。”
“不好的事情都是阿婆自己决定的。不可能让我知道的啊。”
“那就算是鬼婆婆独自决定的,她总也得通过你去进行传达吧。那么你就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啊!我根本没有进行什么联络。尽管我也有些不明白,但是…我是负责正面事情的传达。好象还有什么人负责负面事情的传达。”
“那是谁?”
“不知道…”
“把谁招来说了什么话,或者打了电话,没有看见过吗?或者说,到每年的御社神大人的诅咒发生的时候,突然联络次数增加的人就没有吗?”
“不知道…真的不清楚。”魅音摇着头,好象在说再问下去也回答不出什么了。
“嘛,这就算了。那么换个问题。今年被诅咒的富竹和鹰野与大坝战争没有直接关系,为什么被选为是牺牲品?果然是因为潜入祭具殿了吗?”听到祭具殿,魅音的脸色一下变了。
“什么?潜入了古手神社的祭具殿吗?!”
“怎么了,明明知道的说。”
“……做了那样的事…………真笨……那当然啦……………!”魅音痛苦地低下头说着……我看着魅音的反应,真的感受到了打破祭具殿禁忌的真实意义。祭具殿是神圣的建筑,进去的话会遭遇诅咒。这是连雏见泽的小孩子也知道的常识。但是尽管都知道,但不一定都会相信,真要拿这个来吓小孩子也只会是半信半疑。但是魅音的反应显然是认为做了那样的事就当然会…被杀掉…就是这么说的。
“我自从回来以后,偶尔会与魅音产生认识上的不同呢。我尽管知道不能随便进入祭具殿,但还没有到认为进去了会严重到惨死也是理所当然的程度。”
“那个,诗音只是有所不知。”
“有所不知还真抱歉。那么能不能请你说明一下?”
“正象诗音说的那样,在小孩子看来所谓御社神大人的诅咒只是迷信,会让大人生气这样的。但是,对于雏见泽的老人们来说可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魅音说村里的老人们相当妄信御社神大人的诅咒,如何将祭祀视为神圣。这是我们年轻人没法理解的偏执狂似的御社神大人崇拜。而在这其中,侵犯祭具殿是多么大的禁忌。尽管我说这些在昭和时代已经是多么多么愚蠢,但是这些话是由另一个我说出来,也不能就这么听听就算。
“那么魅音,诅咒要杀死一个人,将另一个人作为活祭品的吧?活祭品的尸体并不出现。但这次却出现了两具尸体,这个问题你怎么想?”
“确实是……奇怪。”
“鹰野被烧死的尸体,是不是不应该被找到的呢。其实鹰野就这么失踪了的话才是完美的是吧?”
“或者说………可能是……”
“什么?不需要证据,只管说,我不生气。”魅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
“……潜入祭具殿的其实有四个人……”
“嗯?”
“然后,还有两人不是就要成为活祭而遭鬼隐了吗…”
■诗音的思考
魅音的话残留在我脑中。已找到的两具尸体是因为御社神大人的诅咒。为了平息诅咒还需要活祭两人。确实,潜入祭具殿的我们正好有四个人。如果是这样……危险不就迫近我和圭一了吗?我喝醉了酒,留宿在这里,真的是因为酒吗……还是吃了什么安眠药。确实,我会就这么喝醉然后睡在鬼婆婆的家里,想一想就不对头。我是为了忘记祭具殿的讨厌感觉,而喝酒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是喝多了。那么,我在那时突然醒来,真是运气好。否则可能换成我在岩牢当中醒过来了。偶尔躲过的危机,很难看得清楚。我觉得好笑,同时又被恐怖的想象搞得恶寒。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一个共犯,前原圭一现在怎么样了?不在刚才的岩牢里。但也不能保证现在仍然平安无事。鹰野他们已经被解决了,圭一被解决的可能性无法排除。但也可能象悟史那样几天之后才发生,不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