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然而——
「明明在沦为败者的时点就不再是完全了……我却……只是在畏惧着喵。」
只有吉普莉尔一个人在尝到败北之前,就已经逐渐察觉到了。
——在败北的时点,不管是天翼种还是阿邦特·赫伊姆,他们都掌握了不完全性。
然而——自己却停步不前,吉普莉尔会离开也是当然的。
天翼种——阿兹莉尔等人只会收集知识。
只有吉普莉尔自由自在,随着自己的好奇心,创作知识,想要将得到的知识留下。
身为压倒性的强者,却仍朝更高的目标迈进——甚至对『未知』抱持崇敬之念。
——那所代表的意义只有一个。
「喵哈,喵哈哈哈……真是无聊,一旦理解,竟然发现是这么无聊的事。」
她低下头,也只能笑了——那也就是说……
「你已经明白了吗?」
「……对,我明白了——也就是没有什么需要理解的事喵。」
——这叫她怎能不笑呢。
寻觅了六千年的答案——结果却是『根本没有答案』——
「未知绝不会转变成已知,因为已知又会转变成未知,那里没有终点,昨日的常识并非今日的常识。」
正因为没输过,所以自从第一次输了之后,她就彻底地恐惧——未知。
愈是想要理解,愈是离得更远。
「所以不是『记住』,而是要『学习』——甚至享受应对变化所伴随的风险。」
因此——唯有靠近一途,更要向前踏出脚步——
「办不到那一点,就是我们在大战败北的理由。阿兹莉尔前辈,当我败给主人们,向他们屈膝,决定侍奉他们的时候,阿尔特休最后的命令——就已经达成了喔。」
阿兹莉尔低着头喃喃说道:
「……阿尔特休大人……最后的命令,我也终于达成了吗?」
——已经不必再说谎了吗?
擦掉滑过脸颊的泪水,阿兹莉尔只是仰望遥远的天空。
她以前都没发现,自己竟有流泪的机能——这样就足以告慰阿尔特休大人了吗?
空往她的脸上看去。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你的表情很好喔。」
终于——空第一次用笑容对阿兹莉尔这么说道。
「……可以让我问四个问题吗?人类种——不,小空,小白。」
——没错,根本没有答案,只是回到起点而已——那么她有必须确认的事。
「你们……为何而活呢?」
「因为有白。」
「……因为有哥。」
「如果有一方死掉该怎么办?」
「死的时候也是一起死,所以不怎么办。」
「……同右。」
「你们……为了什么而活到现在?」
「不知道耶!」
「……天知道!」
「没有时间去想那种事,因为我们和你们不同,人生短暂啊。」
「……很忙碌……」
——全都回答得毫不迟疑,空是带着笑容,白则是非常认真地回答。
但是——那并不是自己的答案——只能参考而已。
所以最后——阿兹莉尔问道:
「我也……可以成为小吉吗?」
「那是不可能的,你只会成为你自己。」
——回答得毫不犹豫,那是当然的。
她也早就知道了,但是对于表情透露出些许阴郁的阿兹莉尔,空则是——
「不过那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