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女人需要做爱来证明被爱,男人用做爱来证明爱
雨笛回国后房子空了一间,还剩半年房租,本打算转租给单位同事,女生少,加上房子出得急,一时间没人租。李文静也不想跟不熟的人住,正纠结时,顾维祎主动说他来租这空出来的房间,顺便可以照顾李文静手臂上的伤。
莫名其妙突然和他同居了。直到他真的搬过来时,进门之前还在问她确不确定要一起住。他的行李只有两个行李箱,加背上一个登山包,有种想走随时能走的感觉。
“人都来了还说废话!”李文静靠在玄关穿衣镜边,镜中照出她微皱的眉头,立在瞪圆的眼睛上,“你不来,谁照顾我,请保姆一个月都好几千了,就当我免费得了住家保姆,陪吃、陪喝、还陪睡那种。”
“我就几千块钱?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点钱?”他身子稍微探了点进来,似乎要吻她,李文静盯着他,他一脸严肃道,“可是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maprincesse。”
“好恶心啊,还进不进门了!”
李文静刚往后退了一步,被他拦腰抱住了,亲吻在脸颊和嘴唇清脆地响起,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还有机会反悔。”
“我担心什么?明明是你!你是不是后悔了?”李文静用额头撞他的下巴,“后悔也没用,你,去给我炒两菜,我饿了。”
“没有,我只是——”他顿了顿,“大概太快了,许多情侣就算是seriousrelationship也不一定会住一起,一般是准备结婚要不是事实婚姻关系。”
“我没你想那么多。这么说吧,不管是什么关系,onenightstand,friendwithbenefit还是严肃关系,甚至结婚,最后大多是一地鸡毛,我爸和我妈就这样,我爸打我妈,我妈打我,我从小其实很害怕结婚,最倒霉的是碰到我爸那样的。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考虑我们结不结婚,就当是照顾我,等我都好了,或者你觉得我们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我知道很多欧洲人喜欢私人空间,你想搬走我没有意见。”<
嘴上是那么讲,但说到“搬走”两个字,李文静鼻头有一丝酸涩,她低下眼睛看他的行李,掩饰这一瞬间的失落。
“你误会了,哪有第一天住就要赶人的!”他把行李搬进来,带上了门,李文静的眼睛停在他的手指上,他伸出手揉她的脸颊,“和你住一起,我没有不高兴,也跟付小姐没关系。我本来是想重新找个房子,不打扰她,我也能来照顾你。”
李文静不说话,他摇了两下她的脸颊,说:“呐,别生气了。”
“谁跟你生气了?还不是你又说什么听不懂的话,什么反悔,什么事实婚姻……”李文静再次把头撞在他的下巴上,他轻声“啊”了一下,李文静抬起眼睛瞪他,“我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嘛。”
顾维祎说他会一直在,而李文静知道这只是安慰她而已。虽然最近他的工作都在蒙巴萨,和她在同一个地方,却是在为明年去刚果准备着,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李文静的手伤慢慢好了起来,可她不觉得开心,感觉身边的人走的走,一切都在匆匆流逝,去机场送走雨笛那天,她还是不习惯,雨笛的东西,走得匆忙,牙刷,沐浴露,洗发水,发带放在沙发上。李文静撕下她卧室门上贴的“福”字,喝了一杯冰啤酒,才能接受她走了,苍白的月光投入房间,照在就被一滴一滴滑落的水滴,每颗水滴都是个小小的月亮,她伸出手,触碰那水滴,戳破一个个月亮。
走之前,她还给她发了很长的消息,李文静也没细看,大概是说感谢她救了自己的命,她是她在非洲最好的朋友,并且相约回国后聚餐,祝她以后平安幸福,爱情事业双丰收之类的一长串话。
喝完啤酒,她才回复雨笛:不要太伤心了,好好生活。李文静不知该说什么,也许她该说不要因为锋哥走了伤心,还是要去法国读高商,完成她的梦想,或是在国内有什么打算,以后找什么工作。
当然,这些话都是废话。
以后,未来,梦想……这些词汇在贫瘠的生活上,像是在沙漠上浇水,一说出来就没了。
顾维祎白天上班的时候,她一个人没事可做,要不睡觉,要不散步,去超市,想方设法打发时间。事故报告也早已经写好了,同时发给了院长和工程师皮埃尔,都叫她等下去,她不擅长休息,工资虽然是照发,可她心里总是不踏实,摇着她去工作。一天早上,当她真的换下睡衣穿上外套要去上班时,顾维祎不让她去。他说现在她的工作是休息,“肯尼亚”的意思是“上帝休息之所”,连上帝来了都得休息,她更该好好养伤。李文静扑到床上,只觉得是被上帝遗忘了。
非洲又出了传染病,埃博拉,其他国家在打内战,一切都在都发生在同一个世界上,李文静在家无聊地看新闻,以前她很少关心的事情,或者说是她一直回避的事——饥荒、战乱、死亡随时随地发生在这片土地上。换个视频,大都市霓虹灯五颜六色,人头攒动的广场大屏幕上是帅哥美女,路上跑满了汽车。与此同时,她还安然坐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喝一杯汽水,她再一次觉得不仅时间是断裂的,世界是断裂的,人也是。
元旦跨年也是一个人在家,顾维祎又出差了,单位有聚会,李文静只说手还没好便没去。古斯塔夫也关心她有没有安排,李文静问是不是顾维祎拜托他照顾她,他没有否认,只是说她很聪明,他晚上来接她,但李文静拒绝了他的邀请,顾维祎不在,她邋邋遢遢得连出门都不想了。
她觉得她再胡思乱想下去会疯掉的,所幸两周后,顾维祎回来了,她觉得他晒黑了许多,一进门就是一个深深的吻和拥抱,她的骨折快好了,已经拆了夹板。他还是不放心,拿出片子看,摸她的手,问这里那里疼不疼,李文静笑着扑进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告诉他,她真的都好了,没事了。
他们在沙发上一直吻在一块,她想念他的触碰,他的手变得粗糙了一些,抚摸过她的胸前,在这种酥麻的刺激下,她很想要他,她把手搭在他肩头,一路摸了下去,他没什么动作,他
察觉到她失望的情绪,松开了手,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随便吧。”
他拉开冰箱,什么都没有,外面放满了泡面桶,吃过的,没吃过的,他收拾了一遍丢了一大袋厨余垃圾,李文静脸上发烫,看他打扫卫生。
“早知道我回来买点菜了。”他又搜罗了几下,找到一盒鸡蛋,“有鸡蛋就行,先对付对付吧。”
鸡蛋炒的泡面端上桌后,他先对她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摸那里,是想做,我……”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不是真该听古斯塔夫的话,去医院看看,万一现在医学进步了,真的有办法了治好我了。”
“刚刚是想,现在不想了,气饱了。”
李文静瞪了他一眼,塞了几口泡面,“谈恋爱就是为了上床搞女孩吗?像我弟弟那样,搞大女孩肚子人流,不如一刀割了好。”
俊俊他们学校也放寒假了,带女朋友过来散心,当是弥补她的,加上小乔也要过来和张照川,李文静正烦心怎么招待这么一堆人,小乔倒也好,弟弟最不让省心,顾维祎回来正好,能给他分点人看着。
“我相信你会慢慢好起来,和你这么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
“要是我一直好不起来呢?你总有需求,我没法给你,我觉得很难受。”
“又不是随时在想那些,不像男的随时精虫上脑,”李文静说着想跟他开个玩笑。
“那你多赚点钱,给我点几个男模,话说我梦想的生活就是赚很多钱,包养小弟弟……”李文静先憋不住笑了起来。
“可以,你说下具体要求,多少岁,多高?要哪国人?”
“不超过25岁,我要斯拉夫人,眼睛蓝色的,冰雪一样的皮肤,脸上不准有皱纹,点吧。”
李文静倒真顺着他点了起来,他也跟着笑,“你要求太高了,我最多能给你点到木塔沙那样的,他每年冬天都休假做part-timejob,就是陪海滩上度假的女士们。”
“真的假的啊?不会是开玩笑吧?”
“真的,这里许多身材好的男人都干这种活,比他们工作工资高多了。”
李文静点了点头,“那倒是挺好的。只是——我还以为你看不上呢?你这么骄傲,还能和木塔沙是好朋友。”
“他父母没有工作,家里还有许多弟弟妹妹,赚钱不容易,我为什么要说人家。”
“是啊,先要活下去才行。”
吃过饭后,李文静和他看了一部《风月俏佳人》的老电影,这部电影李文静其实看过好几遍了,没看到结局李文静就昏昏欲睡,撑着眼皮看到结尾男主角开着豪车过来才上床睡觉。他还是不行,还是用原先的法子来满足她,他的手和嘴唇。
她紧紧搂着他,搂得将近窒息,好像他真正进入了她的身体一样,像她以前的男朋友那样来拥有她,最后,她只能接受她没法使用他。那个“占有”过她身体的男生,现在又在哪里呢?
她不记得他了。
她连他的抚摸、气味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两人第一次时,她的疼痛,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疼痛开始的,然后开始享受,甚至贪图这种欲望,她想不清楚,连情欲释放的通道也不是清楚,和一个异性酣畅淋漓,似乎和爱是没有关系的。她不讨厌他,他们便能到床上,从不讨厌、好感再到爱,似乎不一定要通过床上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