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魔气
白远身子一颤,体内瞬间泛起一阵冰凉,一股凶戾之气爆发而出,围着白远的六道法印一时如受重击,颤抖不止。
白衣男子面色一变,手中剑诀一引,腰间白剑嗖的出鞘落于身前,剑尖直指白远。
“叔叔,你要做什么!”
见白衣男子御剑指着白远,白落落吓得大叫一声,几乎就要冲上去,却被白爷爷拉了回去。
“丫头,安静点。”
“去!”
白衣男子沉喝一声,手中剑诀落下,身前白剑低鸣一声白光大作,向白远直刺而去。
“啊!”
白落落吓的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仙剑穿过层层戾气,在白远额前半分处停了下来,白衣男子手中剑诀一变,又道。
“破!”
一声喝下,剑上白光离剑而出,化成一条一尺来长的白龙,直入白远额间血丝中。
白龙入体,白小七只感到一阵暖流涌遍全身,将他体内的冰凉慢慢抚平了去。
见白远面色渐渐恢复,白爷爷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旁白落落透过指缝看见白远转好,也立马放开手笑起来。
“神仙叔叔果然厉害!”
而就在白落落就要上去时,白远身子忽然一颤,冰凉再度卷席,顷刻间就将暖流吞噬殆尽。
脑中杀意涌起,白远狰狞的一笑,凶戾之气再度爆发,将悬在他额前白剑直接震飞出去,倒插在墙壁上颤动不止。
白衣男子面色大变,身形一闪来到白远身前,一指点在他额间的血丝上。
一丝冰凉缠上指间,白衣男子猛然一惊,立马将手抽回向后闪去,而后手中连做三道法决,喝道:“印!”
一声喝下,只见白衣男子周身白光大作凝出六条白龙,长吟一声飞入白远周身的六道法印中,随后六道法印极速收缩,生生将戾气压回了白远体内
“哼!”
白远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便昏阙过去。
……
日将西落,白落落一直在床边守着白远,而白爷爷与那白衣男子却已不知去向。
村后那条少有人去的小溪边,白爷爷与白衣男子默然而立。
“那少年真是凶煞非常。”
白衣男子先道:“他体内魔气之凶戾世所罕见,且其源源不绝,似不是后天所致,反而像是与生俱来。”
白爷爷面色一变,沉道:“你的意思是,小远是魔?”
白衣男子沉了一下,轻轻摇头。
“不会,上古那场浩劫过后,只有人妖两族侥幸延续下来,此刻这世间,哪里还会有魔……”
白衣男子抬头望天,只见苍穹间一天风云轻轻涌动,早已不复古时那般汹涌。
片刻之后,白衣男子看向白爷爷,凝道:“可师兄,这世间虽没了魔,却也没了神,那少年体内的魔气如此凶戾,若是任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白爷爷看向白衣男子,道:“他既不是魔,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正邪从来只在人心,或许当年……”
说着白爷爷面上忽然闪过一丝黯然,道:“那个人的想法也不一定是错的。”
白衣男子面色一变,沉道:“师兄,你可是在怪我吗?”
“哈哈哈!”
白爷爷忽然笑了起来,道:“我怪你做什么,当年若不是你,我和这世人早就沦为草中的枯骨了。”
白衣男子面上闪过一丝歉意,道:“师兄,当年白雨的事,确实是无可奈何,但是那个人,”
说着白衣男子面上闪过一丝怒色,道:“他身为白龙族人竟无视祖训,为心中贪念竟不顾苍生,妄想破开天心阵掌握其中的幽冥魔气,最后还叛族出逃加入魔宗,实在是罪不容诛!”
“罢了罢了。”
白爷爷叹一声,道:“往事已矣,我们也不必再纠结了,只是眼下这孩子,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白衣男子面色渐和,道:“那少年体内魔气凶戾无比,我虽用白龙六方印将之镇住,但不出三年,那魔气必会冲破封印,夺他神志。”
白爷爷沉了一下,道:“如此看来,只有让小远去修行,然后靠他自己的力量来压制魔气了,只是这样的话……”
白爷爷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似是在担心什么,那白衣男子替他说了出来。
“若要修行,以那股魔气之强大,那少年心中只要有一念偏差,便会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白爷爷叹了一口气,长道:“我相信小远,这孩子性情坚韧,被魔气缠身如此之久,他也从未屈服过。”
白衣男子却道:“正因为如此,那少年才更可怕啊……若是一朝入魔,只怕就再难回头了。”
白爷爷看向白衣男子,沉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生的权力,便是诸神也无法剥夺,至于以后的结果,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见白爷爷面上闪过的怒色,白衣男子忽然笑道:“师兄,你一生洒脱,我还从未见你对谁如此上心过,就连我白龙一族从不外传天清镇心诀,你也传给了那少年。”
白爷爷沧桑一笑:“以前我对白雨不也这般上心吗?只是她终究离我而去了。”
提到白雨,白衣男子面上又闪过一丝歉色,白爷爷却洒然一笑,道:“只是你那女儿,你还不把她接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