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何必当初
“娘亲，霜云说，今天是百花节，晚上北街那边有灯会，可好看了。”莫小小眼神犀利，所以看出了莫端眼底的神色变化，可是，她不想再让自家娘亲跟这个渣男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再徒增不必要的感情牵连，便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也将莫端未曾说出的话一并堵了回去。
莫端觉得，莫小小这个贱种果然讨人厌，总是不合时宜的开口说话，果然还是杀了比较好。
那一刹那间的幽怨被莫小小捕捉到，心下有些怔愣，刚才那一刻，莫端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被别人偷走了糖人的小孩，委屈中又带着点怨恨，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很是真切的神色，虽然只有一闪而过的瞬间，但却足以让她的心情复杂起来。
既然那么喜欢，当初又何必如此。
“你要是想去，便让霜云陪着你去吧，只不过，出门在外记得注意好自己的安全，穿着尽量简素一点，免得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盯上，不能玩太久，到了亥时一定要回来，明白了吗?”自家女儿心里那点小九九，为娘的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冷云施抬手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便也随她去了。
毕竟修道之人，不拘小节，心性豁达才可在修行一路上走得长远，以小小的天资，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成就，但越是变得强大，便越容易滋生心魔，虽然对此她也毫无办法，但至少从现在起，她可以不再约束小小的言行举止，心魔心魔，心中有郁结才会形成心魔，将小小的性子培养的乐观积极一点，总是没错的。
不知道自家娘亲心里会考虑这么多，如果有读心术的话，此刻莫小小一定会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息，前世种种的因才酿成今世种种的果，她虽心有仇恨，但却不会郁结在心，与其自艾自怜，不如果敢一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是她的个性。
至于心魔什么的，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若是将来真的有了，坦然面对就好，没有迈不过去的障碍，只有不想前进的心，而她，正是因为顾忌太多，所以才要变得更加强大，也正是因为如果，不管前路有再多的困难，她都会勇往直前，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心生畏惧后退。
“好了，既然你这里没事了，那娘亲便回去了，早上莫嬷嬷做了一些桃花酥，还留了很多，你要是想吃的话，等会让霜云过来取。”虽然没有去看，但冷云施却还是感觉到了莫端停留在自己脸上的那道目光，太过灼热，让她一时有些心生逃离。
“莫嬷嬷做的桃花酥?”听到这句话，莫小小歪着一颗脑袋便瞅了瞅站在门口的老妇，对方恭敬的低着一颗头，神色不明，但莫小小却可以猜测到她此刻奔腾万丈的内心。
没想到这位狐狸前辈竟然也会洗手做羹汤，真是...好清奇。
冷云施去没觉得哪里不对，她点了点头，温声道:“嗯，你可以试试，味道，不错。”
莫小小注意到了自家娘亲说到味道不错的时候，中间有短暂停顿的迹象。
“嗯，小小有空一定去尝尝莫嬷嬷的手艺。”至于是什么时候就说不定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一刹那，莫小小便感觉到了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她装作毫不自知，依旧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嗯，那娘亲走了。”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冷云施便也不再多留，更何况，她实在受不了那道投注在她身上的那道灼热目光，便转过身子，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被忽视了的莫端眉头一皱，便想跟上前去，却猝不及防被一个小小的怀抱圈住了双腿，无法动弹。
仰着一张明媚如春光的小脸蛋，莫小小笑嘻嘻的将手下圈住他双腿的力道加重了些许，“爹爹，今天晚上你要不要跟小小一起去逛花灯会?”
眼见着那抹心尖上的人影就这样在自己的视线中翩然而去，低头看着面前的这张小小笑脸，莫端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温润着嗓子回答道:“爹爹晚上还有事，就不陪小小一起去了，等会让管家送些银两过来，小小玩得开心，爹爹便心满意足了。”
“爹爹最好了。”说这话的时候，莫小小一颗心都在抽搐着，把自己都恶心到了。
“好好，小小乖，爹爹还有事情要去做，等爹爹忙完了再来陪小小玩，好不好?”心里还想着能不能追上离去的女子，莫端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跟莫小小打马虎眼，推了推她的身子，便想离开。
莫小小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多加阻拦，顺从的便松开了抱住他两双腿的小手臂，一脸笑眯眯的目送他步伐有些急促的往离开。
“小姐，夫人来的真及时。”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霜云在身后松了口气。
莫小小却对她摇了摇头，眼底光芒晦暗不清道:“没有那么简单，这只是暂时罢了。”
说着，便示意她关上门，俩人促膝交谈起来。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江姨娘还会有其他动作?可是今天被夫人如此教训，她还敢吗?”双手握拳，紧张的放在膝盖上，霜云眼神迷惑中又带着点忧心的看着坐在她面前动作不紧不慢喝茶的女孩。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佩服她家小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如此淡定从容，而且她表现出来的智慧真的只是一个十岁孩童吗?怎么感觉自己这十六年都白活了?
“你呀。”看出了霜云的小心思，莫小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视线看向她，轻抿一笑，问道:“霜云，如果今天我扇了你一巴掌，你会不会怨恨，会不会想要再扇回来?”
“这，这，小姐若是真的想要打霜云，打就是了，霜云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真的。”
瞧着她一副表情坚定不移的模样，莫小小更加无奈，抬手便敲了敲她的一颗小脑袋，解释道:“我不是要打你，只是在打个比方，你看，如果我今天打了你一巴掌，按照正常人的心理，那肯定是要心生怨恨的，更何况江姨娘被娘亲当着众人的面惩戒地打了二十大板，此刻她的心中估摸着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将此事不了了之?”
“好像还真是这样，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明白过来之后，霜云便皱着眉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养成了这样下意识的习惯，而自己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