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农家平凡生活63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自从去年何草草知道清明扫祖墓的时候，大家要跪上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她就从心地里开始抵触这件事了。她发誓她绝不会去的，这真要跪上三个小时，她这腿一定会废的。

前两天她还在想，到时扫墓她就坚决不去，留在家里上山捡螺蛳。这几天要不是她一直都在帮家里开荒，她早就想上山了，这螺蛳她可是馋了一个冬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最终还是被何李氏告知，全家人都要去扫祖墓（大众山）。

扫墓的祭品什么的，从来都是要女人来准备的。所以现在何李氏三母女就坐在炕上，折明天扫墓要用的金银元宝纸钱。屋后的荒地有一半已经整理好了，能种东西了，所以何来银三父子现在就在屋后种瓜和豆。

何草草一边折金银元宝纸钱，一边还是抱有一点希望的问何李氏，“娘，明天我们一家人全都要去上坟吗？可不可以不去？”

何李氏非常坚决地拒绝，同时还叮嘱何草草，“不行，一定要去。三丫，你今年都六岁了，要懂事才行。可不能像往年一样，大哭大闹的，知道吗？”

明天扫墓，那可是何家村的第一代祖先，作为子孙后代，哪能不去祭拜祖先。

本来何草草也没记得，往年扫墓她有哭过的事，现在她听何李氏说起了，脑海里就出现了那一幕画面。其实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那躺在地上大哭大闹的人就是她。就算那是原身做的，在外人眼里不也代表这是她干的。

尴尬地摸摸鼻子，何草草非常肯定的回答，“娘，你放心，我知道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哭的。”

“这就乖了，在这里和你二姐折金银元宝，娘要去厨房准备明天的祭品。”听到满意的答案，何李氏就起身去厨房。

“姐，明天我们去扫祖坟，人多吗？”何草草觉得要是人多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这样就不怕会出丑了。

点点头，二丫肯定的说，“好多，全村的人都去了。”

知道多人去，何草草也算是放下了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这一个村的坟地，转头问二丫，“姐，那里的墓地多吗？有没有别村的坟地？”

“好多，那都是我们何家村的祖坟。”对于何草草问的这些问题，二丫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往年她也会问何李氏这些问题。问多了，这不就记得了。

“这么多坟啊！”何草草有点感叹，要是到了清明那天，大家都去扫自家祖先的坟墓，真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壮观场面。

何李氏从厨房里把祭品拿出来，一一放在院子里的竹箩筐，之后又从屋里拿了一竹箩筐的纸钱出来。

看见何来银从柴房里拿出锄头，何草草不明地问何来银，“爹，你干嘛拿锄头出来？我们是要去扫墓，不是下地。”

何来银笑着说，“等下扫墓，我们要用到锄头。我们要先把坟地上的野草铲除，接着培上新土，才能开始扫墓。”

“啊，还要这样的啊？”何草草还是不明白，不过她也不追问下去，反正等下她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何来银用锄头把拴在两个竹箩筐上的绳子挑了起来，放在肩膀上，说，“走喽。”

何家村的墓地是在村头那边，走到村里的时候，碰到了好多都是去扫墓的人家。他们都是一家之主挑着竹箩筐，后面跟着一家老小。

看着村里每家每户门上面的柳枝，还有他们头上戴着的柳枝，何草草很疑惑地问何李氏，“娘，我们家门口插柳枝和我们戴着柳条有什么用啊？”

一开始何草草以为这柳枝是何李氏给他们装饰的，现在看到每家每户的人都是这样的，她就知道，戴这柳枝就不是装饰，而是有什么意义。

何李氏详细地解释，同时也叮嘱何草草他们，“这柳枝能辟鬼驱邪，插在门口能不让百鬼进门。清明要是不戴柳枝，来世就会变成猪狗。你们几个一定要小心点，不能让这柳枝掉了，知道吗？”

何草草四兄妹一起说，“知道了，娘。”

何草草一家来到祖墓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好多人，看到的都是女人。在女人的另一边，放着好多都装了祭品的竹箩筐。何来银把挑着的竹箩筐放在那之后，就拿着锄头带着三郎走了。至于其他人家也是这样，家里的男人都走了，就只剩下女人。

何李氏带着何草草他们来到女人这一边时候，何草草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男人们都拿着锄头或者镰刀在铲除坟地上的野草，这割下来的野草，就被那些还没成年的男孩子捡起来，堆放在一旁。

要不是知道这里确实是何家村的祖坟，何草草还以为这是一个小树林。满地的半米高野草，还有树木，她可是一点都看不到有凸出来的坟地。

何草草之前有特意请教过二丫，这时辰的看法。看着头上的太阳，她知道现在是巳时（九点到十一点）。都这么久了，难怪她会觉得肚子饿了。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扫墓前是不可以进食，害得她现在肚子超饿的。

坟上的杂草都已经铲除干净了，露出了两个大山包，这一个坟都有她们家一样大。果然不用钱买的墓地，用起来就是豪爽。

铲完杂草之后，男人门就拿着锄头下来，到一旁的荒地去锄地。其他人就把锄出来的泥块搬到坟上，这就是给坟地培上新土。

培完土之后，几个青年抬来了一头生猪放在坟地前。族长上了香烛后，接着妇女们走到放竹箩筐的地方，准确地拿上自家的竹箩筐上去放祭品。

其实何草草非常想知道，她们到底是怎样认出这是自家的。在她眼里，她觉得这些竹箩筐都是一样的，就连祭品都是一样的，真不知道她们的眼是什么眼来的。

妇女先是把一筐的纸钱放在另一边，再把自家的祭品放在坟前，拿了空了竹箩筐下来放回之前的地方，就站在一旁等。

和之前一样，从族长上了香烛开始。本还能听到一点的说话声，现在都没有了，完全是一片寂静，每个人脸上都是虔诚和严肃的表情。

在大家都放好祭品后，族长再烧一次香烛，接着就是大家开始下跪了。

接着就是族长开始朗读何家村每一代子孙的名字，除了女人之外。何草草现在知道为什么会跪上这么久的时间，从第一代的祖先的名字到现在子孙后代的名字，这么多代人的名字都要读出来，这时间能不长吗？幸好昨天她有偷偷做了两个小护膝套在膝盖上，就是为了今天跪着这事。

族长读完名字之后，就是叩头拜三次。几个年长的长辈，站了起来，把一边的纸钱全都倒了出来，堆放在一起。一百多筐的纸钱堆起来，都有一个小山包高。

几个长辈都拿了一些纸钱放在蜡烛上，他们拿着点着的纸钱，放在堆着的纸钱四周。不一会，纸钱烧了起来。这熊熊烈火，就连跪在后面的何草草都能感觉到那一阵阵的热气。

这纸钱多，有一些不容易烧起来，就要用长长的竹子，把那压着的纸钱，轻轻挑起来烧。

纸钱烧了一半后，每人身上也飘来了很多纸钱灰。这一次跪着并不需要低着头，不过双手还是要放在地上。虽然这次是跪在后面一点，何草草还是有看到族长撒了三杯酒在烧完的纸钱前。

因为他们是不规则跪在两个坟地的前面，而何草草一家虽然是跪在后面，可他们前面没跪着人，所以何草草抬头就能看到族长。

撒完酒之后，再拜叩三下，就可以起来了。听到起来这两字，何草草马上就坐在地上，伸直双腿，用手捶了起来。妈啊，就算套了护膝，这脚还是麻了。

幸好这一次，不止她一个人脚麻。她有看到好多小孩都和她一样，这次就连二丫也一样。

祭拜完了，一家之主上来到坟地前收祭品。他们要从自家的祭品里挑一些饭菜出来撒在坟上，还要把熟了的鸡蛋剥了蛋壳扔在坟上，这些都是要留给祖先的。家里的另一个男人就要拿着三根香，到烧纸那点香。这点着的香，一定不能在回到家之前就烧完，所以这三根香都比较粗点。

在大家都点着香，挑了祭品回去的时候，族长他们就负责在后面点鞭炮。

终于回来了，何草草躺在炕上，一直在摸肚子，她真的好饿啊！都这么久了，咋的还没烧菜吃啊！

二丫从厨房回来，手上拿着四个馒头，一人分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