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男朋友？

林兮遥跟着他走进电梯，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只有他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地板的细微声响。她这才借着明亮的灯光看清，他衣服的整个后背几乎都湿透了，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紧实的背部线条。

她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

进了门，段凌屿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在她脚边，语气有点不自然：“新的，可能有点大。”

林兮遥换上，鞋子果然很大，像踩着两条船。

段凌屿看着她的脚，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视线。“你坐。”

林兮遥却没动，目光落在他还在滴水的头发上，以及他进门后顺手就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那把伞。

“你拿了伞……怎么不打？”她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段凌屿闻言一愣，下意识擡手摸了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恍然道：“……忘了。”

“这也…能忘？”林兮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段凌屿看着她，眼神深邃，里面还残留着雨夜的湿气和刚刚告白的炽热。他勾了下嘴角，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坦诚：“这不是……光想着你那么着急要见我，心里就装不下别的事了。”

轰——林兮遥的脸瞬间红透，刚刚在楼下强装的镇定顷刻瓦解。她低下头，脚尖在过大的拖鞋里不安地动了动，心里却像吃了棉花糖，又甜又软。

“你……你先去换身衣服，洗个热水澡吧。”她小声说着，想把他推进浴室，好让自己滚烫的脸颊降降温。

段凌屿没动，反而向她逼近了一步，低下头，湿漉漉的额发几乎要蹭到她的额头，“你，脸怎么那么红。”

林兮遥被他的逼近弄得心跳失序，慌忙用手抵住他潮湿的胸膛，触手一片冰凉的湿意，却仿佛烫得她手心一颤。她飞快地收回手，强作镇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这…房间里有点闷。”

段凌屿低低地笑了声，终于退开一点，目光却依然灼灼地锁着她。

忽然，他表情认真了些，轻声问：“林兮遥。”

“嗯？”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他紧盯着她，不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你半夜跑来，把我心里藏了这么多年的话都逼出来了，总得……给我个名分吧？”

林兮遥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问得这么直接，让她刚刚稍稍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她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声音轻柔：“……名分？”

“不然呢？”段凌屿挑眉，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红得滴血的耳垂，“我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

“你先去洗澡吧，快点！”林兮遥催促着。

迎着他深情的目光，心脏砰砰直跳，最终败下阵来，极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嗯……男朋友。”

段凌屿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盛满了整个城市的星光。他得寸进尺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得意和狂喜：“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谁是谁的男朋友？”

“快、去、洗澡！”林兮遥羞得无地自容。

他看了看林兮遥通红的脸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飞快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滚烫的吻。

“盖章生效了，女朋友。”他看着她瞬间呆住的模样，心满意足，终于转身朝浴室走去。

心底却暗自宣告，“不过，‘老公’这个名分……迟早是我的。”

随后，他闪身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留下林兮遥一个人站在原地，摸着额头上仿佛还在发烫的触感，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隐约水声，整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心里尖叫着：

啊！他刚刚亲我了？？

我们谈恋爱了？

我真的和段凌屿在一起了？！

…太不可思议了…

带着这么多年压抑已久的情感，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是惊喜，是欣慰，是一种不真实的幸福。

…这么晚了，不会是做梦吧？

她下意识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轻微的痛感传来，确认了这不是梦。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林兮遥在沙发上坐下，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后知后觉的紧张和羞涩才慢慢涌上来。

他在里面洗澡？

…我在外面听着？似乎，有点尴尬。

她有些不知所措，随后起身，环顾着这个极简而冷调的空间，试图从中找到一点他生活的痕迹。

没一会儿…

水声停了。随后，浴室门打开。

段凌屿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灰色长袖卫衣和同色系的家居长裤，头发湿漉漉的，用一条白毛巾随意地揉着，整个人散发着刚沐浴过的清新香气。

他穿得整整齐齐，但那份清爽与慵懒，反而在居家氛围中透出一种不同于往常的、令人心动的气息。

林兮遥的心像小鹿乱撞，慌忙低下头，假装在看手机。

段凌屿走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个……”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段凌屿看着她，眼神温和。

“你……头发不吹干吗？容易感冒。”林兮遥小声说，找了个最安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