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归宿

霓凰被卫南所述故事所感动，虽然卫南没有什么能够交换心愿的东西，霓凰还是为她实现了心中所想。

卫南所求是想改变白泽的记忆，让她和白泽的故事的结局，变成卫南不再等他，而非他为大义放弃卫南。

但同时她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代价便是需要她的心血，方能完成白泽的记忆封印。而这极有可能会使她心衰血竭，魂飞魄散。

弥音赶来凑热闹，恨铁不成钢的对卫南说，“六道轮回皆看因果，你本是凤女之命，又有几世善果累积，接下来的几世都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你当真要抛下这一切，只为一个负了你的男人？”

卫南轻浅的摇头，“他并未负我，是我没有福分等到他罢了。再说，没有了他，入轮回又如何。”

错，又是谁的错？爱的人没有错，被爱的人也没有错。

弥音无奈的摇头，又问，“那你为何要改变他的记忆，反正不论如何，你们最后都没有在一起，又有何不同？”

卫南轻笑，“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十六岁的卫南便是这样张狂的不可一世，我想最后再任性一次。”

卫南的笑容明媚，一如她年少时的模样。弥音叹息，她还是不能理解卫南的做法。

可霓凰终是遂了卫南的心愿，施法使她进入了白泽的记忆。

卫南轻浅的摇头，“他并未负我，是我没有福分等到他罢了。再说，没有了他，入轮回又如何。”

白泽记忆里的卫南刁蛮任性，却也调皮可爱。她有城府，却也善良。她咄咄逼人，却总能留下余地。

每当白泽发现她有缺点，总能找出一处优点盖过这缺点。再不济，他也可尽力为她的所作所为找出一个借口。

以消己身，换取长留你身边。

卫南笑里带着伤，原来那么早的时候，白泽就已经喜欢她了。只是他喜欢她却不自知，整日对她横眉冷对，害得她心有戚戚了那么久。

直看到卫南醉酒那夜，她对他说，白泽，你娶我吧。他认真的点头，说好。

卫南再忍不住，泪流满面。可惜物是人非，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错，又是谁的错？爱的人没有错，被爱的人也没有错。

你是神，我只是个普通人。你是拯救天下的英雄，而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小人物。你有你的信仰，我亦有我的原则。

我爱你，爱你入骨，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天差地别。我不忍你自伤，却也不会给你伤我的机会。

我们的故事兜兜转转，终归还是抵不过一句，情深缘浅。

和亲之夜，卫南对白泽说，将军，卫南不再心慕于你，令白泽心如刀割。

卫南处于白泽的记忆之中，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疼痛。可她的心间却释然，一身轻松。

她总算与他告了别，为她这二十九年的等待画上了一个句点。她潇洒的转身，眼泪千行。

她总算与他告了别，为她这二十九年的等待画上了一个句点。她潇洒的转身，眼泪千行。

白泽，珍重。

卫南心愿已了，心枯血竭，化为一颗石头。

难怪白泽遍寻不到，她已无心，已不再是她，又到何处去找？

白泽早已泪流满面，心痛如刀绞，跪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从相遇到分别，卫南等了他二十九年。二十九年对于神仙来说不过弹指一挥，对于卫南，已穷尽她的半生。

而这半生，她过得太苦了。苦到消磨了她所有的爱与恨，所有的期待与希望，也磨死了她的一颗心。

自古忠义难两全，白泽有这一身神力，便肩负着责任。既不能负天下，便只能负她。

白泽说，“若天下不在，纵使我们如何相爱，又怎有安身立命之所？可到底是我错了，若当初我不说那句让她等我，结局会不会好一些？”

会好吗？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

以消己身，换取长留你身边。

错，又是谁的错？爱的人没有错，被爱的人也没有错。

错的或许是时间，因为时间总有能力让真相在尘封已久之后突然跳出来，给人以重重一击。

时间不知道你疼不疼，时间才不在意你疼不疼。

白泽痛哭良久，终于起身向弥音问道，“卫南尸首所在何处？”

弥音轻叹一声，淡淡道，“卫南死后化为顽石，只求无心，再不理尘俗。霓凰将她扔下凡界，大概在青冈一带。”

白泽向弥音抱拳致谢，呼啸而去，转眼已至青冈。青冈瓦砾众多，尘土飞扬，白泽只能一块一块的找，一颗一颗的认。

那么多颗石头，哪一颗才是你呢？其实也并不难辨认，你看，就算你变成石头，还是最特别的那个，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白泽将那颗红色的茸石贴在胸口，卸了一身的神力，心满意足的沉睡过去。

他的角变成参天大树，他的须变成青草满地，他的身躯变成绵延百里的山峰，紧紧的包裹着那块红玉一般的石头。

此后，天地间又多了一座高山，唤作长留山。

白泽记忆里的卫南刁蛮任性，却也调皮可爱。她有城府，却也善良。她咄咄逼人，却总能留下余地。

以消己身，换取长留你身边。

弥音手里把玩着白泽留下的神眼，神情复杂，满腹心事。

思宁则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似琥珀一样的神眼，通体晶莹，泛着光泽，赞道，“这神眼好生漂亮。”

弥音不答，将神眼随手一扔，被思宁小心的接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