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恶性肿瘤

第69章恶性肿瘤罗敷心跳漏了一拍，差点儿没从他腿上掉下来。

偏他还浑然不觉，带了几分促狭地接着问她：“所以，是谁不想活了呢？”

“我就开开玩笑嘛，”罗敷心虚地别过头，“大佬你别当真。”

谁爱报备谁报备，反正她是不敢报备了。先不说爷爷暂时并没有真的给她安排相亲，就算真安排了，她一个人偷偷糊弄过去就行，否则要是让盛沉光知道了，提着刀赶来把人往死里整怎么办？她当然不在乎相亲对象的死活，可怎么着也得考虑考虑爷爷的感受吧？再说了，盛沉光是她认定了要共度一生的人，她可不想因此败光他在爷爷面前的好感度。

她脑内风暴不停，嘴上只能拙劣地打哈哈，盛沉光当然不信她的鬼话，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刚想细问，又有护士敲门进来，神色凝重地请盛沉光借一步说话。

罗敷从他怀里跳下来，猫着身子想出去，盛沉光按住她的手，示意护士有话就在这里说。罗敷虽然不能肯定这位护士小姐想要传达什么秘密消息，但瞥一眼她手里那张薄薄的单子，再联想到她刚才便秘一样的神情，就直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活检结果出来了，”护士小姐如芒刺背，“莫小姐被确诊为甲状腺恶性肿瘤外加淋巴结转移。我想待会儿宣读的时候，有您在场，会比较容易控制局面。”

莫斯言骄傲惯了，哪里受过民间疾苦，刚来医院以为只是轻微脑震荡的时候尚且无法控制情绪，现在告诉她得了这样的病，不难想象她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于情于理，都确实需要盛沉光控场。

罗敷心里兀地生出了点哀伤，她听见盛沉光在问是不是早期，就连一贯铁血的他都顺应着本能的怜悯，她和莫斯言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生命面前，人人都应该敬畏的。

“我去一下，你……”盛沉光少见地欲言又止。

“我就不去啦，”罗敷笑着露出虎牙，看着有些傻气，“你今天应该会处理到比较晚，一会儿我就自己回去啦。”

莫斯言不会想看见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她把带来的零食塞进盛沉光的柜子里，推着他出了门。

医院的隔音很好，可莫斯言的病房里还是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罗敷离开的时候，正好从那里匆匆经过，她看见莫斯言手足无措地痛哭，扑打着床问为什么会是她得了这个病，她也看见盛沉光冷静地避开被莫斯言打碎的各种瓶瓶罐罐，在病床边坐下。

护士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安慰莫斯言。罗敷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段时间，她把所有的恶性肿瘤都查了个遍，她知道，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早期甲状腺癌的存活率极高，可即便是这样，莫斯言还这么年轻，在之后漫长的生命里，需要时刻警醒自己体内住了那么个玩意儿，就算是旁观者也会觉得可惜。

“我该怎么办？”莫斯言嗓子全哑了，她红肿着眼满屋子无目的地扫视，在窥见门口罗敷的脸时定了定。罗敷没来由地愧疚起来，想要背过身去，她却以更快地速度攀上盛沉光的手臂，扑进他怀里。

盛沉光极明显地僵直了背，可这一次，他没有把莫斯言推开。他慢慢调整了姿势，以一种毫不暧昧的朋友间的宽慰方式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的swan，生了病就治病，盛世会全权负责。”

罗敷的心针刺一般地收缩了一下，可她还是背过身去。她很庆幸，盛沉光并没有发现她。再亲密的恋人也不可能完全参与对方的人生，譬如莫斯言和他多年默契的战友之情，又譬如接下来，她即将要面对的秦炎的安排。

就在刚才，她收到了秦炎的短信，周末约她吃饭，还说会把一位“不比林家小丫头那位差”的青年才俊介绍给她。

就算盛沉光不在身边，她也一定可以独自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