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不可念(七)“他们就这么认定我会寿…… - 和仙君前夫破镜重圆了 - 沈白夏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67章不可念(七)“他们就这么认定我会寿……

第67章不可念(七)“他们就这么认定我会寿……

“你们闹矛盾了?”

次日早膳后,越灵珺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二人之间梭动,刻意寻了个合适的时机询问连蔷。

“算不上,也犯不着,”连蔷自觉自己虽与迟星霁生了龃龉,但也不至于和她倾诉,“况且,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么?”

越灵珺闻之一笑:“我可从未说过乐于见你们如今这样。”

连蔷正欲反驳,转念一想,越灵珺似乎真的只是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并不曾真正言明过目的,便呛住,不好再说话了。

幸好二人的话题也不再延伸,走出的迟星霁这时返回院中,一声不吭地收了余下的碗筷,又走了。

越灵珺也整理起东西,往筐中装自己制作的竹编,俨然一副准备外出的模样。连蔷望着忙忙碌碌的她,倒罕见地有些感慨自己终日无所事事了。

“这般盯着我,莫不是想同我上山祭扫?”越灵珺转身瞥见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连蔷,随口提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者蠢蠢欲动起来。连蔷也不是想随她去砍竹子,说起来,来这儿之后,她算是有缘“见过”邱若昭几次,他的坟冢也就在此山中,离得不远,可自己从未正式去祭拜过他,这多少于理不合。

连蔷似有所感,若是能去一趟,应当会有所收获,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到邱若昭这个人。

于是她借机半玩笑半真心地发问:“……剑君愿和我一同前往么?”

“那自然谈不上什么不愿,”越灵珺笑意慵懒,那便是也不算太愿意,“只要连道友不要害怕万一我杀了你后毁尸灭迹就好。”

她这一点破,二人本就堪堪维系着的关系再度摇摇欲坠起来。

连蔷当然有这个担忧,但留下来,保不齐会和迟星霁有所接触,眼下她对越灵珺的抵触和他的算是旗鼓相当;但若这样毫无防备地同越灵珺上山,也如越灵珺的“戏言”般,即便她再三保证也难以交付信任。

“我……”连蔷犹豫起来。

“你若想去,就去吧。”

第三道声音出现,二人齐齐转身,是迟星霁。他去而复返,已然收拾好了一切,也不知二人的对话被他听进去了多少。

迟星霁走至连蔷身边,向她摊开掌心。连蔷不明所以,也不想搭理。迟星霁叹了口气,主动去握她袖子下的手,想要放于自己手心。

指尖被触碰的时候,连蔷瑟缩了一下,挣扎之意明显。迟星霁的动作也因此凝滞一刻,但他仍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一道冰冷气息从他的指尖诞生,顺着相触的地方流进连蔷手心,消失不见。

连蔷一个哆嗦,这冷意转瞬即逝,她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本以为就此结束,哪知迟星霁还是没松开抓她的手,一次,两次,足足三次历经这个过程才结束。

莫非昨夜闹了不愉快,今日迟星霁就要遂了越灵珺想要杀她的愿?连蔷光自己想想都觉得无比好笑。

对她心思一无所知的青年合上她的手放下,低声道:“这是同悲的剑气,共有三道。能感知危险保护你。若不能护住你……同悲在我身边,至少我能瞬间知晓你的安危。”

这算什么?连蔷嘴角浮起一丝讽刺之意,同盟破碎前紧急挽救的示好?

见她无动于衷,迟星霁亦不恼,却也不退,并无让步的意思。

二人这样尴尬僵持着,还是一旁看热闹的越灵珺率先出声:“今日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随意耽搁,你若想来,便自己跟上来。”

说罢,她提步就走,步履不停。连蔷知道她说的不是玩笑话,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迟星霁既然给了,她又不晓怎样将剑气逼出体内,为什么不好意思领受呢?而且,若目睹了这些的越灵珺行事会有所收敛,也是好事一件。

连蔷再无意与其对峙,只匆匆瞥了对方一眼,认命地跟上了越灵珺。

迟星霁仍旧站立在那儿,目送她们远去。两道背影消失了许久,他才转身抽离,去做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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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难行,对于早已习惯的越灵珺来说不是挑战,于连蔷而言,则如酷刑一般了。

顺着越灵珺走过的足迹走,连蔷这才勉强遏制住自己立即掉头的冲动,哪知前头的人走得越发快,连蔷跟得越发吃力,张口要呼,闻见一声轻笑。

她顺着笑擡头一看,越灵珺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面露笑意道:“我看,不用我亲自动手,你就能累死在这半途上。”

“那是……比不得剑君日行千里的脚程。”连蔷即便喘着粗气,也要反唇相讥,本要请她慢上一些的念头也绝了。可经此一遭,越灵珺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还时不时回头搀上连蔷一把。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越灵珺一声“到了”。连蔷终于能停下赶路的步伐,好好看一眼附近的景象了。

不过满目苍翠别无二致,唯有一片草木不生的平坦地块醒目。中央端端正正立着块碑,上书“邱若昭之墓”五个字,除此之外,并无刻字。

连蔷心生疑窦,她本以为邱若昭生前和越灵珺哪怕不似传闻中伉俪情深,也好歹会有所表现,但如此这般……着实显得生分了。

像是猜到了连蔷的心思,越灵珺又笑了一声:“怎么?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意外?”

连蔷没有说话,已是默认。

“每一个前来探望我的人,都会问我为何要这般做,我起初还有耐心回答,到后来,实在是烦不胜烦。”

越灵珺手上除草动作不断,做完这些,又从背篓里取出各色草编,一一摆在墓前,缓缓道:“在他死之前,名字就和我死死绑在一起,如何都解不开;死之后,他难道还不能只是他自己么?”

她摆得整整齐齐,让这萧条的墓碑前变得热闹起来,连蔷赶忙蹲身帮她一同摆放起来,试探着说:“大抵是世人口中你们情谊深厚,便也因此猜测你们百年之后定然要合葬一处吧。”

只听越灵珺鼻腔中闷出一声嗤笑:“合葬?”

她手中正捏着的草编由于突如其来的大力而逐渐变形,看得连蔷暗自心惊,越灵珺又开口了:“他们就这么认定我会寿终正寝,无法逾越那道天堑么?甚至还会有人同我说,要我好好活着,不可轻生——真是可笑。”

连蔷没想到她会驳斥这个,一时也拾不起什么回应之词,那道明亮的目光便向她投射过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觉得我会和他殉情而死?”

当然不会——连蔷欲说,警惕却使她斟酌了片刻:“……他们说得不算动听,但也有可取之处,爱惜自己总是没错的。”

对这个中规中矩到有些平庸的答案,越灵珺未置一词,而连蔷并不认为这保险的一棋走错了。

这些日子,越灵珺在某些地方的确怪异,但大体上仍与外界所传的形象相去不远,她并不知道自己做过那些宛如现实的梦,若冒昧地首肯她而反对那些言论,才尤为蹊跷。

一番对话不了了之,越灵珺重新理起背篓来,连蔷留心一扫,其中不见利器。

“我们就这样回去了么?我还以为,你会再砍些竹子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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