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剑拔弩张（上）

第359章剑拔弩张（上）

李瑛听了常曦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不能发作，只是惶恐地道：“儿臣不懂惠母妃的意思！”

武忠冷哼一声，“如此大吉之日，太子竟送来这般劣质的瑶琴，琴生乱音，如此的不吉利，难道是在蓄意诅咒陛下，诅咒寿王！”

众人一听，全都是一凛，婚宴之上本该是鸾凤和鸣、琴瑟和谐，然而被誉为仙品的九霄环佩竟发出如此吵杂的乱音，确实是个不好的兆头。再则，自古就有音变一说，其与山崩、地裂、江河改道一样被看做是亡国的不祥预兆！想到这，殿中大部分人全都露出浓浓的忧色。

李瑛见武忠的话起了作用，不禁怒喝道：“武忠！父皇面前胆敢如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本太子一项孝顺父皇、疼爱幼弟，何来诅咒一说！”

李林甫捋着胡子，徐徐地道：“那太子对于九霄环佩发出如此乱音如何解释？”

李瑛语气一滞，辩解道：“这琴在本太子手中还好好的！”

武忠冷笑道：“这琴是太子在大殿上赠与寿王的，之后只有寿王及王妃两人碰过，难不成是他们自己做得手脚？”

常曦蹙着眉说道：“瑛儿，你就算对母妃多有不满，亦不应该在大殿上作出这样的事情！音变关系着大唐的命脉，你如何能在琴上做手脚，发出这等不祥之音！”

“惠母妃所言瑛儿根本不明白，至于母妃所说的做了手脚云云，恕儿臣不敢拜领！”李瑛强硬地回答，与以往的温文儒雅大相径庭。

李隆基不悦地道：“不许对你惠母妃无礼！”

李瑛气的一怔，却不敢与李隆基争执，万不得已跪拜道：“方才儿臣一时气愤，言语间对惠母妃无礼之处，还请惠母妃原谅！”

“罢了！”常曦扬了扬手，似乎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既是伤感悲痛，又是心灰意冷。

众人见此都窃窃私语起来，看来果真是太子在琴上动了手脚，令寿王并王妃难堪。

李瑶见这样的吵杂声越来越大，不禁急道：“谁说一定是瑶琴出了问题！我看是弟妹不会弹这好琴！”

“便是如此！定是寿王妃不擅琴艺，才致音变！”说话的是太子一党，他们急需为李瑛脱罪。

玉娘心中有气，这个太子李瑛怎么也算与自己合作过，没想到如此的落井下石，竟将音变的责任推给自己！要知道，这可是祸乱大唐社稷的大罪！弄不好，满朝文武并宗亲命妇都要在背后骂自己一句红颜祸水！自己这个寿王妃岂不是还未进洞房，就成了诸人的笑柄？思附间，已经咬牙切齿地将李瑛恨上了，委屈地道：“玉娘虽不擅琴艺，却也并非一窍不通！诸位如有不信，请另换瑶琴令玉娘演奏，以正清白！”

“去取本宫的凤求凰与寿王妃！”常曦朗声道。她倒真是想看看，究竟是谁给李瑛的胆子，敢破坏自己儿子的婚宴！要知道，自己挚爱李隆基，不愿让他为难，因此不与李瑛在小处计较，可李瑛竟敢明目张胆地动自己的儿子！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琼玉小心翼翼地从椒房殿取来了常曦珍藏的瑶琴凤求凰，殿上诸人全部都静默以待，侧耳倾听。

玉娘自知事关重大，深吸一口气，坐在木案后，玉手轻扬，美妙的乐曲从她的纤纤玉指下流淌而出，正是一曲长相守。

常曦听着婉转凄美的曲调，想起十数年前李隆基在梨花树下吹着埙，自己为他作舞的情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那样静谧的月夜，让二人无限沉醉。带着对往昔的美好追忆，常曦抬头看向李隆基，见他也微笑着注视自己，眼中柔情毕现，想来是也回忆起椒房殿梨花树下的夜晚。

玉娘微闭着眼，动情地弹奏着长相守，凤求凰发出泠泠的清音，放佛天上仙乐，一曲作罢，诸人仍沉浸其中，久久难以释怀。

武忠眯着眼睛朝着李瑛并他的党羽轻轻一扫，嗤嗤冷笑，讥讽的眼光看得他们全身不舒服，那意思就是：哪个还敢说寿王妃不擅琴艺？

常曦听罢，喟然长叹，微笑道：“委屈你了！”言下之意，便是太子一党为了脱罪竟不惜污蔑地上这个柔弱的女子。

果真李隆基也生了大气，沉声道：“还有人说寿王妃不擅琴艺吗！”环视四周，诸人全被他的霸王之气震慑的不敢出声，李瑶见李隆基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瞬间背脊发凉，被这强大的气场压制的难以喘息，不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儿臣并故意污蔑寿王妃！”

寿王李瑁宅心仁厚，怕李隆基怪罪，忙上前扶起李瑶，微笑着道：“五哥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瑁儿明白！”说着扫了身后的玉娘一眼，那意思就是不准她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