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横生枝节（下）

第343章横生枝节（下）

武信在一旁见常曦怒气冲天，忙道：“现下不是长姐责难二哥的时候，还是先将李丞相召进宫里，问清楚事情为好！”

常曦横了他们兄弟一眼，吩咐道：“你去殿外吩咐小赵子，让他悄悄地将李丞相请来！”

“诺！”武信撩起官袍匆匆离去。

常曦气呼呼地坐在案后也不搭理垂着头的武忠，径自喝起茶来，武忠一人站在地上，深觉委屈。

半晌，李林甫在武信的指引下快步进了内殿，常曦阴着脸也不隐瞒，直接问道：“骊山试马，是李大人你吩咐武忠在太子马上做得手脚？”

李林甫见常曦神色不善，却也不避讳，拱手道：“确是微臣的主意！”

“为什么这么做？”常曦沉住气，追问了一句。

李林甫正色道：“微臣想提高寿王在外朝的声望，降低太子的威信，才谋划出这个计谋，现在看来，也很成功！”

常曦不置可否，冷着脸道：“那这次张虎刺杀太子也是你指使的了？”

“刺杀太子！”李林甫一惊，忙道：“微臣并未让张虎去刺杀太子，就算微臣想要太子的性命，也不会傻到让武忠大人的心腹去刺杀，这样一来不是暴露身份？给惠妃娘娘找麻烦！”

常曦听他说的有理有据，仔细一想，以李林甫的智慧是断然不会作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便仔细将张虎刺杀太子一事，以及衡越查探的结果告知了李林甫。

李林甫思索片刻，正色道：“此事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太子自己施的苦肉计，目的就是让此事张扬出来，将娘娘推上风口浪尖之地，让陛下对娘娘生出莫大疑心，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

常曦蹙着眉，心中有些纷乱：太子的伤虽重却不致命，如果说是苦肉计也可能，但瑛儿是这般心机深重的人吗？他不是已经答允本宫的请求？难道他只是表面敷衍，实则是在用缓兵之计？

武信疑道：“如果这刺客是太子派来的，那为何不直接把瑁儿杀了，这样他不是绝了后顾之忧？”

“不能！”李林甫斩钉截铁地道：“如果寿王有事，陛下会怀疑这是太子所为，现在寿王和太子同时遇刺，太子重伤而寿王毫发无伤，这本就会引起诸人的猜疑，大大不利于娘娘！”

常曦又道：“那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第二种可能是：此事是其余皇子所为，目的就是离间娘娘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李林甫分析的头头是道。

武信沉声道：“李丞相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些！”

李林甫抱拳道：“微臣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大些！因为娘娘和太子的微妙关系，众所周之，不用离间便是天生的死敌，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一胜一负，而永远不能共处，所以如果是其余皇子利用这个策略，未免不太高明！”

常曦听了李林甫的话先是一怔：结局只能是一胜一负？真的不能共存吗？恍惚间，常曦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点！李林甫并不知道自己与太子李瑛和解的事情，这次的刺杀是否有心人知道了这件事，故意破坏自己与李瑛新结的盟约？如果是这样，那么情势就复杂极了！这个人有可能是其余皇子，也有可能是太子身边不愿妥协的李瑶、李琚，甚至可能是自己身边的李林甫！他是断然不会同意自己与李瑛和解的，这么说来，刚才他的话也不能全信，极有可能是他为了逼自己走上绝路的一次计谋！

李林甫不知道常曦心中所想，进言道：“娘娘是该反击的时候了！利用这次太子受伤不能上朝，打压他的势力，带同寿王前去探望，造成母慈弟孝的假象，为寿王易主东宫造势！”

常曦不想与李林甫多说，自知他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当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与争辩。

李林甫见常曦神色淡然，知道她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刚想说什么，却听轩窗外咚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撞在窗上，吓了殿内诸人一跳，武信机警地快步过去，打开窗四处遥望，只见花林里落英缤纷，鸟鸣殷殷，哪里有人！当下放心地将轩窗合上，站回原处。

李林甫见无事，便又道：“娘娘不能在此时心慈手软，否则不独害了您自己，还会连累尚未加冠的寿王，微臣言尽于此，请娘娘仔细思量！”当下袖袍一甩，躬身告退。

武忠、武信也一一告退，随着李林甫出了椒房殿。三人并肩走着，李林甫有些深沉地道：“你们兄弟最近可风闻惠妃娘娘有什么行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