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骊山试马（中）

第333章骊山试马（中）

“臣妾知道！”常曦微笑着答应，眼光却向身后的青萦飘去，果真她断断续续地听了李隆基要常曦为太子选姬妾的事情，情绪十分激动，竟下意识地将头贴近了一点，想努力听清楚一些。

常曦轻咳一声，摇着宫扇，一语双关地笑道：“寿王就要选正妃，青萦是何出身？如果出身青白的话，本宫准你也去参选！”

青萦尴尬地道：“奴婢出身微贱，配不上寿王。”

常曦淡然一笑，“这么说就更配不上国之储君的太子了？！青萦你说是吗？”

话音未落，就见青萦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常曦见状低眉顺眼又问了一句：“青萦你说是不是？”

“…。是！”青萦泫然欲泣地瑟然开口。

常曦不欲再为难她，专心看着场中即将要开始的赛马，郭子仪作为武艺大较的主持将领，已经披着铠甲走至场中，手上则捧着李隆基赐他的青锋剑。他的脚步移动，大家都知道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全都停止了交头接耳的议论，专心看着场中诸位皇子的表现。

正当这时数百牛角齐声呜呜地吹了起来，浑厚的声音直上云霄，接着就是数十面红皮大鼓的咚咚声，敲得众人心中怦怦直跳，更加紧张起来，刘才人看着场中的李琚，手上的帕子都攥成一条线了，其余妃嫔也是翘首以望，关注着诸位皇子。

郭子仪将青锋剑高举过头，场中瞬间安静下来，只听他朗声道：“末将代陛下考校诸位皇子武艺，特赐青锋剑监视全场，如有舞弊现象，按军法处置，严惩不贷！”

疾言厉色的训斥让本来嬉闹不止的皇子都迅速安静下来。

“赛马开始！”郭子仪一声喝令，已有士兵牵起一条红线拦在诸位皇子马前，“此次赛马，诸位皇子须驰上小丘，采下那树上特制的绿叶，然后纵马驰回，先到者为胜！”

说完比赛规则，郭子仪右手高举青锋剑，只听较场四角，咚！咚！咚！三声悠长的鼓声，诸位皇子全都伏在马背上紧勒着缰绳凝神以待，许多大宛马喷出几个响鼻，前蹄不住在沙地上磨搓，好像已准备蓄势待发，只见行令官手持的红旗刷地挥下。

“驾——”十数声呵斥几乎同时而出，诸位皇子尽皆挥动马鞭，如离弦长箭般飞驰而去。当先一匹刚跃出就超越众人的赫然是太子李瑛，他身后紧随着李亨和李瑶，其余的皇子都落了半个马身，而李瑁则混在人群中，泯于众人。

李瑛胯下骑着的是八弟李琚为他精心准备的‘天马’，这天马并非纯种大宛马，而是大宛马中的良品和野生的千里马杂交而生，有着大宛马一直拥有的速度和耐力，而比起那些纯种的大宛马则更具野性和爆发力，是以令旗官的红旗刚挥下，李瑛就一马当先地奔了出去，成为场中的焦点。

“太子果真武艺不凡！”宁王发出一声发自肺腑的赞叹。

李林甫见了李瑁的发挥十分不悦，悄悄与身边的武忠道：“不是吩咐你为寿王挑匹好马吗？怎么差得这么多？”

武忠笑道：“确实是好马，丞相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李林甫见他说的自信，便不再追问。

此时李瑛骑着天马已经奔到第一个障碍前，那是一个宽将近一丈的深沟，为了这个深沟郭子仪没少废脑筋，要知道这是皇子间的较量，虽然要设置障碍，但这障碍却不能真正伤到诸位皇子，假使这沟挖的太宽，太子一个失误，人马翻在这沟里摔个好歹，谁付得起这个责任？但要是挖的窄了，马轻松地飞跃过去，这就又失去了赛马的选拔性，思来想去，郭子仪将这沟挖的虽又宽又深，却在沟底加了不少棉垫之物，确保哪个皇子摔进去还不会伤到自己。

这深沟不要说寻常马匹，就是大宛名驹要直接飞过可能性也不大，需要骑者在离此处百米时就挥鞭加速，到达沟边一跃而起，借着冲力和速度这才能安然地越过，所以这里考校的就是诸位皇子的应变能力和马术，哪知太子李瑛堪堪到了沟前竟不加速，在这么按照以往的速度奔跑下去，他非落进深沟不可！

场中诸人都暗暗替他捏了把汗，青萦更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哪知就在天马前蹄就要踏进沟中时，李瑛爆喝一声，用柔韧性极强地牛皮鞭在马尾上一挥，那马吃痛，昂首长嘶一声，后踢蹬地，奋勇地超前一跃，那本来该踏进深沟的前蹄竟奇迹般地再次扬起，落下时堪堪踩住了深沟的另一边，随着李瑛的有一句爆喝，天马飞驰而去，轻松地过了第一个障碍。

“好！”精湛的马术引来场上阵阵轰鸣的掌声，四角鼓声又起，咚咚咚震天响动，将全场气氛推至到一个新的高潮。

“吁——”岐王见李瑛稳稳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着汗道：“平时见瑛儿温文儒雅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宁王笑道：“这才是我大唐的好儿孙，不惧艰险，勇往直前！”

“像极了陛下！”常曦含笑看着身边伟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