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萧美人之死（上）

第222章萧美人之死（上）

衡越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默默地退到了一旁，似乎已经被这样的命运打败，不想再做丝毫抗争，只是颇有些绝望地道了句：“陛下！”

“嗯！”李隆基早已察觉这个自幼的玩伴，衡越将军神情的不对，他跟随自己几十年，一直是个耿直的将军，从来不善作伪，看来今天的事情与他有莫大联系！只是这车里是什么东西呢！还是是什么人要的东西，竟能让他也出来包庇！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衡越和常曦都面如死灰地注视着这个帝王，车里的萧美人连泪水都没有了，她已经深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只有那个侍卫还是雀跃的，等待李隆基的赏赐。

常曦本以为李隆基会当着众人的面砸开水车，哪知道他只是用冷冷地眼神环顾了诸人，紧接着负手转了过去，声音比这冬日的朔风还要寒冷，“把他们都带回去！”

“带回去？谁？”高力士和那些侍卫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李隆基徐徐地道：“衡越跟朕来！”

常曦哆嗦地站在原地，李隆基的手慢慢从她的腰间滑落，那个水车上面固定着的木桶被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卸了下来，众人都从手中的重量里知道了此事的非同小可，当下默不做声地抬着这个大木桶，跟随着已经朝长生殿行去的李隆基。

看着他有些陌生的背影，常曦突然害怕起来。。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你！也跟着来！”李隆基回首向常曦一指，冷哼一声，回身便在。

高力士见常曦铁青着的脸，心底一阵悲悯。

“做得好事！”面对这地上跪着的男女，李隆基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漠然地坐在案后，只不过他这样的行为更让人害怕。

常曦被喝命跪在长安殿的内殿里思过，已经两个时辰了！虽然底下是厚厚的毡毯但还是咯的膝盖生疼，她一直垂首跪在那里不敢说话，而外殿也一直没有声音传来，只在刚才方听见李隆基不温不火地声音。

衡越的神情已经淡然，似乎是看开了生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陛下带我衡越恩重如山，我却作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衡越无话可说，但求一死，以谢陛下！”

“你还知道！”李隆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听来，更加飘忽，宛如地狱里的判官。

衡越苦笑道：“末将自八岁跟随陛下，至今已然三十载，自问没有任何事情有愧于陛下，唯此一件，终身耿耿，不能释怀，可是末将与萧儿自幼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情之一物，实在是难以自控，今日犯下大错，有负陛下恩典，愿陛下将末将千刀万剐，以赎前罪！”一番话说的真挚无比，连内殿的常曦也不禁动容。

他心里一直是很内疚的吧！常曦悲哀地想着，他对李隆基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君臣之义，恐怕更多的是兄弟之情，否则骊山李隆基遇刺那次，他不会懊恼地想以死谢罪，可惜，情之一物，确实伤人，无论是圣贤帝王，还是将军宰相，亦或是贩夫走卒都不能自控！

萧美人看着一脸愧疚的衡越，呜呜地哭了起来，“是我不好，进了宫还与你相见，我其实一直知道你心里愧疚的很，觉得对不起陛下，是我害了你！”

“哪有！”衡越惨然一笑，“是我害了你才是！”

萧美人膝行到李隆基身边，哭道：“陛下，臣妾被迫进宫，实非所愿，可是此事却怪不得衡越将军，那日臣妾在龙池与他偶遇，情不自禁吐露真情，他一直在拒绝臣妾，奈何臣妾在潇湘苑终日寂寞，才不止一次地去骚扰他，他.他才会.，我们不敢求陛下原谅，但求一死，只愿陛下不牵连我们的家人！”

“这时才想起家人，迟了些！”李隆基淡然地吐出一句话，吓得萧美人瘫坐在地。

衡越抱拳道：“末将的父亲，已然为大唐捐躯沙场，请陛下放过末将寡母，一切罪孽由末将一人承担！”

“你为何那时不跟朕说！”李隆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起身走到衡越身前，徐徐地说道。

衡越仰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万乘之君，苦笑道：“末将不敢！”

“不敢？那你现在怎么敢！”伴随一句重重地冷哼，霍地，青锋剑的龙吟声响彻大殿，一道青芒闪过，颤动的剑尖已经直指衡越的喉咙！

萧美人吓得尖叫出声，而衡越还是淡然地跪在剑尖下，丝毫没有移动，连眼睛都没眨！

“求陛下成全！”衡越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如果眼前的君临天下的权威帝王能顾念过往三十年的情分，自会放过他衡家满门，反之，再求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