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封妃（下）

第167章封妃（下）

“诺！”高力士见李隆基久久没有回音，想是默认了梅妃的话，当下迈着步子前去传口谕。

江采萍将一只白玉无瑕地手臂绕在李隆基腰间，附在他耳边道：“陛下，睡吧！”

“嗯！”神龙殿里的灯火攸然熄灭。

虽是夏日，但神龙殿外的青石板在寒夜的氲染下也变得分外冰冷，常曦跪在大殿门口，两个膝盖胳的生疼，双肩不时地抖动着，湄儿和小赵子在她的厉声吩咐下，已经一步一回头地垂着泪回了文欣院。

静谧的夜空下，除了守护宫禁的侍卫，只余她一人。

这样的夜、这样的孤寂她是深有体会的，就在那日义母刘乐正受伤时，她曾在雨夜求见李隆基，事隔多年，今日她竟再次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等待他的召见，原来自己卑微的一直没有改变。

“咳咳！”自从冷宫里出来，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这样的寒冷让她单薄的身子轻微颤抖起来。

身前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常曦欣喜极了，霍然抬头，眸光里的欣喜渐渐黯淡，最后只余无尽的失落，“是您？高公公！”嘴里都是苦涩。

“武昭仪，夜深了，陛下早已睡下了！您明日白天再来吧！”高力士见常曦凄苦的神情，一改往日首领太监的气势，小心翼翼地嘱咐道。

常曦惨然一笑，“陛下真的睡下了？”

高力士见她说得凄凉，不愿骗她，只是焦急地道：“昭仪何必如此！还是快回去吧！”

“不走！我要在这等着陛下！常曦执拗地摇头。

高力士跺着脚急道：“您怎么还是这么倔强！”他也想起多年雨夜中的那个持着牡丹花高呼拦御驾的女子，一晃数年过去，她历经不少沧桑，却也没有变了本性。

常曦不为所动，依旧像雕塑般跪在那里。

“那随您吧！”高力士一摆拂尘，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片刻，神龙殿的烛火全都熄灭！只余殿外守卫处那两盏微弱的烛光，黯淡地闪烁着，让人倍感凄凉。

常曦跪在地上，空中一弯眉月洒下淡淡清辉，掩盖了那微弱的烛火，笼在她身上，让她本就清淡的白衣有了几缕仙气，长长的头发飘在身后，淡淡的表情里蕴着微漠的悲哀。

他竟然如此绝情了吗？这还是那个倚在营帐前说：亲眼看着你没事，朕才放心的人吗！还是那个看自己在床上辗转挣扎，一直坚持保大人的他吗！原来人世间的事情是如此的可笑，当他拼命追赶自己，盼着自己能施舍他几缕真心时，自己将他的爱护弃若敝屣、踏在脚下毫不顾惜！而今，自己终于冲破阻滞，要真心爱他，却再也得不到他的凝眸注视，造化弄人这个词竟如此玄妙地用在了自己身上，难道有些事情错过就真的永远错过了吗！

想这么多做什么！自己只不过是想借着他的宠爱打击丽妃罢了！常曦苦笑着安慰自己，可是心中的酸痛，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时变得这么阿q，要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了！常曦颇有些讽刺的自嘲着。

天阶夜色，冰凉如水。

在风中的她开始摇摇欲坠起来，眼前再次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像是高力士去而复返。这个高公公当真是不厌其烦！回自己的地方睡觉去好了，为什么总来烦自己。

一张大髦适时的披在了常曦的身上，缓解了她一直以来的寒冷，让她停止了战栗，这高公公倒是仁义！常曦抬起头，刚想好好感谢他一番，却愣在了那里。

“陛下？！”常曦有些惊讶、有些瑟然地道。

李隆基将她从地上扶起，由于长时间的下跪，常曦的膝盖疼得要命，腿一软倒在他的怀里。他用手环着她的腰身，支撑着她的重量，微带责备地皱眉道：“为什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