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掌殿宫女（下）

第152章掌殿宫女（下）

转头将那些个内侍宫女都遣了下去，招小赵子附耳道：“偷偷去尚宫局知会一声，让他们别为难刚才那个奶娘！”

小赵子答应着立时就去了。

过了二三日，常曦左盼右盼，终于把湄儿盼了来。只见她原本清瘦的身子几个月不见更加消瘦了！尖尖的脸儿，一双俏眼早已没了光泽，苍白着脸色，论心气活力根本不像韶华二十的女子，到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常曦拉着湄儿的手走近内间说私房话，自责自己没能早点将她从秋爽斋救出来。

湄儿含着泪摇头道：“你心里还记挂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从秋爽斋来文欣院的路上，赵公公已经说了你的事情，原来你过得也如此艰辛！还有小公主的事，还是不要再难过了，善自珍重才是！”

常曦苦笑道：“我已经好了不少，只是偶尔想起上仙就落泪而已，不像刚从冷宫出来，在薛王别业那会，见什么都想哭，后来想明白了，哭是没什么用处的，要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上仙哪里会惨死！”说到这，咬牙切齿起来。

湄儿叹了口气道：“不独你，我的孩子也是不明不白没得，还不如小公主，来这人世走了一遭，而我的孩子，没出世就没了。”

“这两件事都与丽妃脱不了干系！”常曦恨得刻骨，脸上却已经会掩饰情绪。

湄儿颔首道：“以往是咱们太急了，这次绝不能再让她逍遥法外。”

常曦道：“我身边已无可用之人，留你做掌殿宫女实在委屈你了！”

湄儿摇了摇头道：“哪里的话，我倒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能让我亲手为自己孩子报仇！”

二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以后要做什么！

过完新年，原本忙碌的六宫都歇了下来，小公主已经没了几个月，正值百日，春暖之时，李隆基为寄托对亡女的哀思，召来长安城颇负盛名的僧道，来宝华殿为其做一场盛大的法事。

灵幡漫卷，香烟袅袅。

道士和和尚们分别敲响手中的法器，念着不知名的经文。

李隆基背着手站在木案后，仰首看着案上的牌位。那‘上仙公主’的几个字是他亲手所书，为的就是纪念这个还未领略过人世乐趣就已早薨的小公主。

皇后与众妃站在李隆基身后面色各异，丽妃一副悲伤的神色，而皇后则是不以为然，觉得为这么个小丫头做这样一场大法事，甚是夸张！

仪式足足耗费了几天，最后一天，皇后借故身体不是没有到场，那丽妃并风露倒是每日都来，常曦在排位前已经哭晕了好几次，李隆基见她如此伤怀，便勒令小赵子将其扶回文欣院休养。

法事已毕，司膳司已为众僧道准备好斋饭，为首的白云观的观主穿着道袍手持拂尘，合掌一礼，道了句：“无量寿佛。”

“道长还有何事？”李隆基素来敬重道门中人，这句话问的甚是和蔼。

观主看了看周围的一众人，李隆基会意，让余下的人退到殿外，观主见没了旁人才道：“这几日贫道们已为上仙公主超度祈福，但公主系横祸而死，怨气冲天，虽经法事，却仍旧流连不去。”

李隆基心中微微一惊，上仙公主的死对外都说是病亡，这道士当真有些道行，竟能看出小公主是枉死的，沉声道：“哪有和办法能让小公主得归极乐？！”

观主道：“须得用一位寅月、寅日、寅时生的、属兔的女子，在灵前守夜三日，诵经超度，方能让小公主怨气化解，尸解升仙！”

“这样古怪的时辰？”李隆基微微皱眉。

观主道：“这样的女子确实难寻，陛下应尽快着手，半个时辰后，夜幕将临，就要请这个女子焚香沐浴，来守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