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战斗机病了
第29章战斗机病了归五瞧她这厚脸皮的模样十足不爽,真想将她丢进河里头去喂鱼,又一想就她这荤素不忌的胃口,不得把他们家湖里的鱼都捞出来烤了吃了?于是他只能想想,稍后也就将这念头忘了……
“白宸,你不要做得太过了,那宛姨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归五趁着取茶的空当,在她耳畔小声说道。
白宸自然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便收起了几分嬉皮笑脸,点头道,
“多谢你的提醒,只是若不将她逼得紧一些,恐怕不容易让她显露原形。一年期限并不太长,若在期限内帮不了你什么,我怎好拿那笔酬劳费呢?”白宸向他眨了眨眼,不无得意地在宣告自己是个多么尽职尽责、恪尽职守、善良聪颖、贤惠温柔的人啊,无奈对方早已收回了目光,将她这花样百出的表情一概屏蔽掉了。
“切,真不懂礼貌……”
白宸无所谓地白了他一眼,忽而想到他刚刚的低语提醒,眉梢一挑,继续又说,
“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不是一人对她,无论出了多大乱子,这上头不是还有你替我顶着呢嘛!”
归五嘴角微微抽动,想着这女人果真是心眼儿极多,若一心一意帮着他还好,若改日偷偷出卖了自己,还真是让人头疼。
且不说归五这面如何暗自留意她的动向,单说白宸自己就有些忐忑。
按理说前些日子刚闹完那一场,这宛姨娘如何都该记着她的,可人家不但没任何动静,就连在去归宁远那里请安时偶尔瞧见,待她也依旧如平日里一般,这的确很让白宸意外。
这咬人的狗不露齿,若她表面上撒泼,与自己为难,倒是也好对付,就是怕她背地里使绊子,那可就要多加提防了。
这不,没过几天,白宸便看出了些许端倪。
每日早饭后,各院自会有婆子来禀报昨日的各种大事小情,也会将今日之事简要与她汇报一番,等待她的指示,白宸也开始找到了些领导每日审视下属工作的感觉,这感觉当真是极好。
但从那日开始,下人们虽没有再偷懒闹事的了,却也像一群无头苍蝇一般,所有事都向她回禀。包括哪日的米贵了二钱,哪个厨子做菜洒了不少油,或是哪个丫鬟回家时在外头勾搭上了一个小书生,等等等等,多到她听完全部事情要接近晚饭时分。
她起初还未觉得怎样,可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劲儿,看样子这些人是要将她折磨死。她虽然喜欢听八卦,但也不喜欢一堆人聚在屋子里头当任务一样说给她,而且还一说就一整天,她好像成了专业陪聊的。
直到有一天,她让金珠去落霞苑送些小点心去,回来时方听到了这其中原委。
金珠说,经过花园时正好听见两个婆子在花篱笆后面耳语,大致的内容却是说,宛姨娘让她们事无巨细地将事情禀报给白宸,且要把所有难办的问题也一股脑丢给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糗丢脸。就算她样样事情都料理得妥当,不能遂了她们的愿,那么这一整日下来也会将她累个半死。
金珠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只让白宸觉得很可笑。那宛姨娘看起来倒是个精明的,怎么想出来的主意这么蠢笨?难道没有其他事做了么?就等着哪日看着自己累到吐血?
还别说,这古代的女人身子多半是娇弱的,换成其他人,时间久了自然累垮了,这也算得上是个劳心劳神的活儿。可她白宸是谁啊?那可是天上少有、人间少闻,号称金刚不坏之身的铁甲战斗机……
但是呢,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白宸就应了这句古话,太高估了自己,结果华丽丽地中招了。
那日一早,她本想着来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再接受各路人马的狂轰滥炸,不料起了两起也没起来。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沉沉的,仿佛灌了一桶浆糊,稍稍一动就天旋地转一般。
这事一传出去,就有不少宛姨娘的亲信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将这天大的喜讯报给主子去了;而不少指望着白宸的下人们却都暗暗同情,想着这位少夫人还不到二十岁,身娇力弱的,却要整天处理这等琐事,这不,还累病了。
白宸这一病她自己虽然没当回事,可在闲杂人等面前却成了一个新鲜事儿,明里暗里叽叽喳喳的一直在议论着。偏巧被不问世事的归五听了去,却是一愣。
他略微歪着头,如何也想象不出那小豹子一般活蹦乱跳的女人也会生病?还真出了奇了……于是,他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摇着轮椅走进浣烟居,想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阎王爷来了也敢对着骂的女人生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归五刚推开浣烟居的房门,便听着里面传来一声低咳,声音闷闷的。
他转动轮椅进去,却发现四周并没有下人伺候着,觉得奇怪。一个人进了里间,正瞧着白宸光着脚站在桌边,迷迷糊糊地倒茶喝。
“不是病了么,怎么屋里也不留个人伺候着?”归五瞧着她也不穿鞋就站在冰凉的地砖上,眉头不经意地蹙起,又说,
“虽是盛夏了,可这地面上仍旧是凉的,这么赤着脚站着不生病才怪呢。”
白宸意识有些混乱,又听见他这冰冰凉凉的话语,也就没什么心思与他拌嘴,自顾自地喝完了茶就又回到床上,被子一蒙接着睡觉。
归五突然觉得自己好生无趣,明明是来探望病情的,却吃了人家的闭门羹,想想实在是窝囊。由此看来,他倒是忘了来这里的初衷,本不是看热闹的么……
于是,这位少爷越想越觉得一片好心被抛入了水中,觉得不甘,便凑到床边,提声道,
“白宸,我在问你话呢!”
白宸翻了个身,背对着归五,也不回答。
“白宸!”
她听不得对方一遍遍的问,只好闷声闷气地答了一句,
“问什么了?”
归五有心挖苦她几句,却听见这声音说不出的柔和,比起往日的伶牙俐齿自有一番别样的感觉,一时间竟找不出理由与她拌嘴了,默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刚刚问了什么,
“这屋中的丫头们都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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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她的陪嫁丫头金珠银珠,单是归府的就有四个,怎会一起都没了影子?
白宸手抚着额头,也分不清是热还是冷,又咳了两声才答道,
“今日内宅之事我让三妹先代为照看,恐那些婆子们有意为难她,便让金珠银珠又带了两个跟了去,她们跟着我久了,也知道如何对付那些刁难的婆子,就不会让三妹太为难了。”
归五听完方想起来,这些天白宸每每处理内宅之事,总会叫上归月涵旁听,起初他还以为是俩人关系好,带着一处玩儿的,没想到她想得比自己想得要长远。
这姑娘们在嫁人之前不过是学学女红、礼仪等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的只有大户人家才请得起先生教。自己那三妹从小就是散养着长大的,这些个一概不知,只知道和丫头们闹来闹去,他还真为她的终身大事发过愁。
如今听白宸这么说便想明白了,原来她是想趁着归月涵出阁前先学会料理家事,这样即便样样东西拿不出手,嫁过去之后也不至于管不了家。如此一想,这女人还真是用心良苦,比自己尽心多了。
果然,还未等他想完,便听白宸轻飘飘地继续说着,
“这个世道,靠天靠地都是不长远的,唯有靠自己,才能……”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停了下来,待归五探头看去,发觉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归五暗暗呼了一口气,刚刚被她惹出的气竟慢慢散了,整个人逐渐平静下来。他坐在床边,偏头看着白宸的侧脸,眼眸黯沉。
靠天靠地都是不长远的,唯有靠自己,这句话说得在理。怪不得她这些日就算遇见困难也从不叫苦,更不来求人,只一味自己扛着,原来如此……
外头脚步声响起,归五忙收回了目光,转眸看去,正瞧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小丫鬟,便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