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归府立威
第24章归府立威
白宸刚走进这院落，便瞧着几个婆子与小丫鬟厮打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她正吩咐人将她们几个拉开，忽然瞧见屋子里冲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子，看样子是卸下来的椅子腿，其上还有隐约可见的雕花。“你们这群疯婆子！姑奶奶今天非打断你们的腿！”
此言一出，险些让白宸惊得掉了下巴，她虽然对这位三小姐的性子有几分了解，却也没想到这般彪悍，因而并未采取行动，反倒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嗯，其实她这八卦属性并没有因为掌管大权而荒废……
归月涵虽然年纪不大，又瘦又小的，可劲儿却不小，一根棍子抡起来倒也多少有那么点架势。
白宸在一旁暗暗点头，嗯，反应灵活，动作敏捷，是个可塑之才。虽说这力道小了些，但日后只要多多练习即能弥补。
她在这面分析归月涵的各项战力指数，对方却没注意到院中多了这几个人，只是一味地拿着木棍子狠狠地去敲婆子的腿。估计她也是想往上砸的，无奈力气太小，棍子大概不能举起来，只得去砸腿了，白宸如此不厚道地想……
“哎哟哟，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东西，敢打我们！”一个老婆子被砸了腿，嗷嗷怪叫了两声之后转身向归月涵扑来。
谁知这小姑娘动作伶俐，身子一旋就被她扑了个空，手里大棍一挥，又将她另一条腿砸了个结结实实，口中还不住地回击道，
“你个老不要脸的，天天来我院子里闹！早晚有一天姑奶奶杀了你们全家！彩云，过来！”后一句明显是说给被其他婆子围住的小丫鬟的。
那小丫鬟衣裳也被抓破了，头发也散了下来，狼狈得很，听到主子喊自己，便想着向她靠近。不料其他几个婆子也不是吃素的，瞧着归月涵手里多了家伙，眼睛瞪得溜圆。其中一个伸手将名为彩云的小丫鬟扯住，其他几个又冲了上来想要继续施暴。
如果说刚刚白宸想着看热闹还是因归月涵的彪悍，觉得新鲜；那么此时瞧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围攻，再看热闹就不太人道了。于是她一使眼色，金珠大喝一声，
“都给我住手！还有没有规矩！”
这声音虽然娇弱，可还是成功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乱斗场面忽然停了下来。
那扯着小丫鬟的婆子斜眼看向金珠，不由得一愣，又向旁边看去，正瞧见抱着手臂在一旁“观战”的白宸，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少夫人啊！您不在芝兰苑歇着，怎么溜达到这儿来了！”
这话刺耳得紧，白宸闻言眉梢微挑，显然有些不高兴了。然而她是主子，若与一个奴才拌嘴，说出去只会让人家笑话她，所以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一言不发。
一旁的金珠哪受得了这个，她自然知道白宸的脾气，此时便想着替她教训教训这些奴才，也好博白宸的欢心。
她瞧瞧看了看白宸，见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骂道，
“好个没规矩的老东西！看见少夫人竟然不行礼！还敢说那些有的没的！”
几个婆子互相递了个眼色，显然不太买账，不情不愿地矮了矮身子，算作行礼，一个个表情高傲，仿佛是一群落了毛却依旧神气十足的老孔雀……
白宸暗自好笑，心想着这几个都是归府的老人儿了，这些年一直听宛姨娘的话，如今自己掌管内宅的大小事宜，她们自然不服。平日里这些人就不务正业，每每清晨点卯的时候就推三阻四，不是半夜拉肚子，就是头疼脑热的，没少给她上眼药。
她先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还不太熟悉内宅之事，也就放任她们不管。可此时不同，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就有必要捉两只老母鸡宰了给猴看了！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是哈喽kitty啊！
于是，白宸吩咐下人搬来两把藤椅，皆放在院中阴凉处，笑呵呵地召唤归月涵过来，指了指其中一把椅子笑说道，
“三妹来这儿坐，咱们说说话。”
归月涵知道大哥娶了个嫂子，可她向来是个不爱凑事的，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面，所以大婚当日并未前去。后来自己的事情都应接不暇，哪还想得起去拜见这位嫂子，所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她听到白宸并未称呼自己小姑子，而是直接叫了三妹，莫名地觉得亲近了几分。她应了一声之后，先将彩云从众婆子之间拉了出来让她去洗脸，接着才抱着木棍子坐到白宸身旁，一脸局促不安。
几个丫鬟又搬来一张藤木小桌，桌上摆好了瓜果梨桃以及小糕点，又泡了一壶上好的乌龙茶，盖子还未揭开，一股子清香便飘了出来，在两人鼻息间萦绕。
“真香啊！”归月涵怎么说还只是个小孩子，此时闻到这茶香味，不由得叹了一声。
白宸轻轻一笑，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解释道，
“这茶叶可是用新采摘下来的茶叶烘焙而成，又快马加鞭地送来的，这香气自然要比那放久了的浓郁一些。你且尝尝，看看是不是味道极好？”
归月涵哎了一声，显然已经忘了刚刚与众婆子的吵闹，又像是刚刚骂人骂得太口渴了，这会儿见了茶水，吹了两下便咕噜噜地喝了下去。
白宸知道这三小姐从小没有人照顾，什么大家闺秀该懂的规矩一概不知，能长出这个性子并不意外。
当年归宁远将她交给了宛姨娘，为的就是让她好好照看，谁知宛姨娘完全采取放养策略，既不过问又不教导，仅在归宁远问起来时胡乱编造。
归宁远心思粗，只信了宛姨娘的话，每每见到归月涵时，这孩子也从不告状，所以时间久了才长成了这副模样。
白宸瞧着她并无寻常小姐家的矜持，言行举止反而大大咧咧，便觉得亲近。她倒是讨厌那些假惺惺装模作样的，面对这么个性子单纯，敢打敢闹的孩子自然要多喜欢几分。
“怎么样？”
“嗯！的确好喝！”归月涵一抹嘴，连连点头，黑密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显得极其可爱。
金珠等人在白宸的示意之下打来了热水，端到归月涵的面前轻声道，
“奴婢们伺候小姐洗脸吧。”
归月涵一愣，不解地看了看白宸，见她只是微笑着不做声，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任由几个丫鬟服侍。
过了没多久，屋子里整理好头发又换了衣裳的彩云走了出来，行至白宸面前屈膝行礼，抬头间眼里挂着泪珠儿，颧骨上还青着一块，看起来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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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宸吩咐金珠等人带她下去擦药，对刚刚的事并未询问一句，这让在场的许多人不解。归月涵本就不愿意告状，如今瞧着白宸不开口询问，也就默不作声，只是捧着茶碗咕噜噜地喝起没完。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毒辣，偏巧今日又没风，小院子里燥热难耐。
白宸她们一伙人倒是好，在树荫下喝茶吃瓜果，边吃边闲聊，一副闲散模样。可那群婆子却苦了，正站在日头底下烤着，没过多一会儿就大汗漓淋，连额上的沟壑都填满了汗珠儿。
为首的那个婆子耗不住了，上前一步大声咧咧着，
“少夫人，您要是没什么事了，我们几个可散了。这外头的杂事还等着我们去做，老奴们先退下了！”说着就要招呼其他人跟着离开。
白宸并未开口，身后跟着的下人们却猜到了几分她的心思，忙抢在前头将院门关上，拦在众婆子面前。
“哟！少夫人，您这是何意？”那婆子的男人是前院的账房吴先生，因而仗着自家男人本事，向来在内宅横行霸道，哪个丫鬟婆子都惧着她三分，都称她一声吴妈妈。
白宸这回倒是开了口，她轻轻刮着茶叶末，眼也不抬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