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少爷被下毒
第19章少爷被下毒这人走了之后,归五忽然觉得双腿有些不对劲,这感觉从昨晚就有,起初如针刺一般。他本当是被冷水浸着了的缘故,也就没当回事,半夜痛楚少了些之后才睡下。不料过了一晚竟变本加厉地疼了起来,于是被扶回房间歇息。
归宁远过了晌午方回来,听闻宛姨娘的几句闲言碎语,不觉微恼。他不知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也并未怪儿子的鲁莽,只是觉得这事事关女子的清白,竟然这么草草打发了白家的人,终有些欠妥。又听了宛姨娘在旁边吹边鼓,更是恼火,这才急匆匆地去了芝兰苑,想着责问几句。
谁知他刚走到门前,忽然瞧见一直为归府上下诊病的景大夫之子来了,才知道归五身子不适,这气就减了一半。
那名为景甄的小大夫说是自家父亲外出采药,得过了明日才会回来,他听说归五这面情况不好,便立即赶了过来,想着若是小病也可以略尽薄力。
归宁远已经与这父子俩打过多年交道,自然清楚景甄的实力,只是询问了几句之后便与他一同进了房间。
这时的归五早已面色发白,嘴唇更是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神智也有些不清醒。瞧见归宁远来了,勉强要起身,却被归宁远一把按住,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着了寒?”归宁远瞧着自己宝贝了多年的儿子这副模样,那进门前剩下的半筒子气也突然没了,散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是满满的担忧。
“不知是怎么了,这腿刚刚疼得厉害……”归五边说着,边隔着被子去摸腿,谁知手刚按了下去,顿时一僵。
景甄刚把药箱放下,便瞧见了归五的异样,忙上前揭开被子去看他的腿,边抚着筋骨边询问着,
“是哪个位置?怎样的疼法?”
归五迟迟没有言语,直到对方停了下来,疑惑地盯着他瞧着,才缓缓地转了目光,极轻地说了一句,
“完全没有知觉了……”
景甄一愣,忙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越蹙越紧。他取出极细的银针,找准了位置刺下,再拔出时才发现,针尖竟然隐隐发黑。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那枚银针,皆因上面的黑色惊呆了,片刻之后,那握着银针的少年才缓声开口道,
“是毒。”
“怎么会是毒?哪来的?!”归宁远又惊又怒地喊了一声,双眸瞪得如铜铃一般,显然无法接受这件事。
景甄略微沉吟,又探手为归五把脉,许久之后才收了手,沉声道,
“这毒已经在体内积蓄多年,若不是这次被寒气激发出来,想来用不了多年就会有性命之忧……”
听到“积蓄多年”这四个字,归宁远顿时脸色铁青,怒气翻滚。想不到归府中竟有这种事发生,陷害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来人!”他一声怒吼,吓得门外候着的丫鬟顿时跪了一地。
一个贴身侍从快步走了进来,到归宁远面前弓着身子听从他的吩咐。
“把这些年接触过少爷饮食、用药以及生活起居的人全部捉起来,细细盘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动手脚!”
“且慢,父亲。”一直沉默不语的归五这时开了口,及时阻止了归宁远。他脸色也十分不好,但却强自清醒过来,顿了顿又说,
“这事并未宣扬出去,想必那投毒之人还未发觉,若这么大张旗鼓地盘查,想必也不容易发现真正的凶手。”
“少爷说的正是,”景甄是其中最冷静的一个,结合这毒性飞快地分析了一番,补充道,
“这毒不是一日两日了,家父先前之所以没有诊出,正是因为每次投放的药量极少,混在体内并不容易察觉,这才日积月累地留存下来。这种毒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补充,想必那投毒之人不久之后还会捡着机会下手,不如老爷这段时间派人着重饮食等事,到时候捉那人一个现形岂不是更好?”
归宁远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方将胸口那团闷气压了下去,但脸色仍旧不善。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又疲惫地挥手示意下人下去,吩咐道,
“今日之事不可张扬半句,暗中查探。”
那侍从领了命令之后退出房间,吩咐门口的下人们各自去忙,却暗暗地派人将这些年来近身侍候少爷的人全部监视起来。
先不说外面如何折腾,单房间里这气氛便压抑得厉害。
景甄在一旁忙着分析毒性,尝试调制抑制毒素扩散的解药,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响。而这面归府的父子俩却出奇的安静,均沉默不语,垂眸思索着什么。
过了许久,归宁远才长叹了口气,轻声道,
“五儿,父亲对不住你……自从你娘去了之后,我一直没太多时间照顾你……以至于这些年一直被人下毒都不知道……”说着说着,归宁远咬紧牙关,眼里的凌厉再次显露出来。
“父亲莫要这么说……”归五及时接了他的话,实在不想让这位两鬓花白的老人为此事郁郁,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疏忽了罢了,与他何干?
“母亲过世之后,父亲一心都放在生意上,为的也是让儿子生活得更好,儿子感激不尽,怎会怪父亲疏忽照顾呢?实在是让儿子惶恐了。”
归宁远听宝贝儿子这么说,心里更为愧疚,也就更坚定了要尽快查出凶手的心思。
这件事白宸听了个大概,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对那下毒之人也十分好奇。真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公然下毒。
她一边默默地吃着饭,一边听着众人闲聊,对接下来的事也就了解更多。
经过景甄的及时诊治,那毒素倒是缓和了下来,避免了一场横祸。他写了药方着人去抓药,又叮嘱丫鬟们如何煎煮,服用剂量等等,直忙到黄昏时分才独自离去。
第二日晌午,景老爷子和景甄二人再次前来,在他们共同把脉商议之后,道出了一个让人喜忧参半的事实:归五的性命尚且无忧,毒素可以日后找法子慢慢化解;遗憾的是,这双腿却是好不了了,因为毒已经全部集中在腿上,看来在彻底化去毒性之前要一直坐着轮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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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五听完倒是很平静,他这一夜未睡,想了许多,想来也猜到了这最坏的结局。而归宁远却更加愧疚,一方面派人收拾院落让景甄父子住下,随时照看归五;另一方面则加大力度查明下毒之人。
因为归五的事,整个归府在那段时间一直死气沉沉,连宛姨娘的生辰都没有操办,只是简单地办了一次家宴,因而她倒现在都耿耿于怀,想起来便嗔怪几句。
然过了没几天,下毒之人没等来,却将白家的说客又等来了。
这回这人并没有直接去找归五,而是探好了路子趁着归宁远在府上的时候直接来见他,并详细地说明了来意。
其实来意很简单,不过就是白家女儿已经到了定亲的年岁,却因那日的意外毁了清白。如今此事尽人皆知,寻常人家根本不再登门求亲,白夫人急的几次三番地垂泪,白老爷也一夜愁白了头,云云。
归宁远自然听出了这话半真半假,只是没有揭穿罢了。那日的事虽说事出有因,且儿子是为了救人才落得如今的模样,但若毁了正经人家女儿的清誉,也实在不该。
他近日也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无非都是针对那白家女儿与归五的事,心坏的还会嚼几句舌根,难听得紧。若在这种时候自家丝毫不管,那么人家女儿这辈子算是毁了。
如果说几日前他还会有些犹豫,这时却又做了不同的考量。他听闻归五的腿怕是好不了了,想着好人家的女儿又怎会嫁他?若找个小户人家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不说,还会让儿子越发自卑,如此一来岂不是更让他不快?
那白家他略有耳闻,男人在外面经营着几家铺子,规模不小,虽说比不上他们归府的实力,却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只是听说那男人性子窝囊,很是惧内,也不知道究竟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