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荷鲁斯之眼

第151章荷鲁斯之眼

他们穿行在拥挤的摊位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异国香料与魔法药剂混杂的古怪气味。两旁摊位上有着许多罕见的当地魔法材料，汤姆非常意动。还有一些明面上禁止捕猎贩卖的魔法生物，一只蜷缩在笼子里的龙幼崽朝他们龇牙哈气，在它隔壁摊位的水晶罐里则漂浮着几只水怪胚胎，在淡绿色液体中缓缓沉浮。

阿伦突然拽住卢德的袖子，指着路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店内壁架上整齐排列着数百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在灯火的映照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老板，这家店难道专门卖玻璃瓶子？”阿伦困惑地歪着头，“这也能算违禁品？”

卢德压低声音解释∶“是卖玻璃瓶，不过不是普通的玻璃瓶，记得我给你们的那瓶白沙吗，那些白沙只能用这种瓶子装。”他眨眨眼，“而且这里还兼职情报交易，卖家会把记忆抽出来存在瓶子里。”

阿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进去看看？”他摩挲着双手，“我特别想收藏几个这样的瓶子！”

卢德同意了，这正合他意。

掀开灰扑扑的门帘，他们走入店内。

店主是个蓄着浓密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古铜色的皮肤上刻着几道神秘的刺青。他披着彩色方格子头巾，瞧见踏入门中的客人，就擡头望了一眼，然后就继续低头用麂皮布擦拭手中的长颈瓶，仿佛进来的不过是几只无关紧要的飞虫。

由于语言障碍，交易进行得异常艰难。卢德比划了半天，最终只买到几个被回收利用的二手记忆瓶。这些瓶子表面布满细小的划痕，瓶底还残留着些许灰尘。

这些二手瓶里有些还会装有上一任主人的记忆，通常没什么用处，只能当作彩蛋和消遣。

“让我看看都淘到了什么宝贝！”阿伦迫不及待地将新买的瓶子挨个检查。第一个瓶子里浮现出某位画家在尼罗河畔写生的片段；第二个展示着一位厨娘烹饪奇怪食材的过程；第三个则记录了一位倒霉巫师被毒虫蛰中，浑身抽搐着倒进自己坩埚的恐怖画面。

而当第四个瓶子中不可描述的内容开始播放时，阿伦瞬间涨成了粉红色。

他手忙脚乱地把这个瓶子塞回空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二手货也卖这么贵了——这都是些什么见不得光的私人收藏！”

卢德把唯一那个没有上任主人记忆的空瓶子举到眼下端详，剔透的玻璃在他指尖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魔杖轻轻点在太阳xue上，抽出一缕银丝般的记忆。

“你在存什么？”汤姆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当然是珍贵的团队纪念。”卢德手腕一抖，那段记忆便像活物般钻进了玻璃瓶。

瓶身立刻泛起涟漪，浮现出方才沙堆里的画面——汤姆满头沙粒像个炸毛的刺猬，正狼狈不堪地往外爬。最绝的是，这段记忆还自带循环播放功能。

阿伦在汤姆背后冲卢德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原来卢德这么懂他，抢先存下这段记忆了。“老板你太损了！这可比我的照片生动多了！”

汤姆的脸色比坩埚底还黑，伸手就要去夺那个瓶子。卢德早有预料般往后一跳，把瓶子高高举起，他得意地晃了晃瓶子，“等我们回英国，我要把这做成体验项目，放在魔法笑话商店最显眼的位置——里德尔の黑历史·限量典藏版。”

卢德赶紧把瓶子往阿伦怀里一抛：“保管好！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阿伦一个漂亮的俯冲接住瓶子，直接把它塞进了自己的魂体里：“放心老板，在我肚子里比在古灵阁还安全～”

说着还拍了拍透明的肚皮，里面的记忆瓶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

汤姆只好作罢。

卢德展开一张泛黄的莎草纸地图，手指沿着错综复杂的巷道线路缓慢移动。“我们接下来得去找我朋友。”他比对着周围建筑的特征。

阿伦飘到他肩头，半透明的下巴几乎搁在卢德脑袋上：“既然是你朋友，干嘛不直接让他来接我们？”

“问题就在于，”卢德收起地图，语气突然变得微妙，“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这里......所以要去找。”

在卢德确认好行走路线后，他和阿伦都发现了汤姆似乎很不适应。

汤姆∶“有人在监视我们，一直在，但我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当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你们每时每刻都被盯着。”

三人猛地转身。阴影中走出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男子，银制的耳坠在兜帽下若隐若现。阿伦倒抽一口冷气，突然扭头看向卢德：“等等，这该不会就是......？”

“你朋友？”

卢德点头。

阿伦夸张地挥舞双手：“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zephyr掀开兜帽，目光直接越过汤姆和阿伦，锁定在卢德身上：“你这是在往黑市带观光团？”

卢德没回答，反而有点躲避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氛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寂静。

阿伦倒是没多在意，直接像一缕轻烟般从汤姆肩头飘起，毫无预兆地缠上了zephyr的脖颈。从汤姆身上挂到了zephyr身上，他诡异地感觉很舒服，就好像回到家了一般。

zephyr果不其然包容了阿伦这无礼的行为，他只是微微挑眉，甚至体贴地调整了下站姿让阿伦挂得更舒服些。

“别在巷道里发呆。”zephyr朝另外两人偏了偏头，长袍下摆扫过地面堆积的沙粒。他们跟着他拐进一条幽暗的岔路，突然，zephyr擡手在斑驳的墙面上虚划一圈。石壁上立刻浮现出的符号，那只神秘的眼睛活物般转动着瞳孔，冰冷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荷鲁斯之眼，”zephyr的指尖撩过自己耳朵上的同款吊坠，“就像魔法部的踪丝一样，这里的巫师身上都会有荷鲁斯之眼，或是纹身或是其他物件。”

阿伦闻言一哆嗦，想了一下周围全是眼睛，包括方才擦肩而过的每个路人衣领下，可能都藏着这样一只监视之眼。顿时一阵恶寒，太掉san了，他化为液体状缠紧了zephyr的脖子。

汤姆却盯着那只眼睛出神，听着zephyr的解释，脑中有了一些奇妙的构思，可以追踪可以监视，那是否可以再加些功能呢？比如传送、比如惩罚诅咒？黑魔标记的初期概念诞生了！

zephyr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了几个暗道，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穿过几道暗门，最终来到一间圆形石室。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矮桌，四周散落着几个绣有星辰图案的坐垫。他示意他们坐下，一盏铜制水壶自动漂浮起来，给每人面前的银杯斟满冰水。

汤姆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冷流瞬间传遍全身，沙漠的燥热顿时消散无踪，总算舒服了点。

卢德却无心喝水。他的目光在阿伦和zephyr之间来回游移——阿伦此刻正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zephyr背上，甚至把半透明的下巴搁在对方肩头蹭来蹭去。这亲昵的举动让卢德握杯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卢德看着zephyr，欲言又止。zephyr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卢德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你们...是什么关系？”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死死盯着阿伦缠绕在zephyr颈间的手臂。

zephyr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说道：“和你想象中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