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风流薄幸宋公子(11)
病来如山倒,前一日还生龙活虎的宋崖词,仅仅一夜的光景便成了一只病恹恹的小猫。
听到这个消息的裴斯觉叹了口气。
“算了,先不逼他了……”
下属心一紧,顿时明白了昨日的裴斯觉为何失态。
原来是下定了心要跟宋小公子纠缠不休……
“他如今情况如何?”
下属恭谨回道:“宋小公子依旧由贴身的小厮照顾着,宋大人去看了一眼。没有派府上的医师过去,许是情况稳定了。”
裴斯觉穿上朝服,火红色的朝服衬得他阴沉的脸有了几分活气,只眼底的神韵还同以往一般。
活像深冬的死水,脏乎乎的地冻成一团。
“带上张医师,跟我走一趟。”
裴斯觉也不磨蹭,说走就走。
到月华院时,正好撞上了往外走的宋云山。
裴斯觉躬身行礼,“师傅,师弟情况如何了?”
宋云山眼窝泛黑,嘴角也紧紧绷着,看来宋崖词就算是在病中,也没忘了伸出爪子挠人。
“……你带了医师过来?可以让医师离开了,宋崖词疑心重,不会相信你带来的医师。”
宋云山言尽于此,也不管病中的宋崖词见到裴斯觉后会不会闹起来,直接就走了。
内阁事务繁忙,身为首辅的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应对一个顽劣的孩子。
哄孩子的任务自然到了裴斯觉头上。
只不过,让裴斯觉也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还没有见到病中的孱弱孩子,反倒被一条狼拦在门外。
狼伪装成一只狗,对裴斯觉卑躬屈膝。
“裴大人,小公子已经睡下了,恐怕见不了您。”
裴斯觉心道,既然装成了狗,就不要让我发现端倪……
木梨人跪在地上,还要端着姿态。
脖颈上明晃晃一道艳红的划痕,木梨非但不藏着掖着,反而挺直了腰背。
裴斯觉果然忍不住问他,“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家公子胡闹,你竟然也跟着在烟花柳巷胡闹?”
裴斯觉这话说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帮宋崖词发卖了这个私生活混乱的奴才。
大难临头,木梨还不明着答,只拐弯抹角道:“奴才是公子的奴才,就算胡闹,也只能由公子的意,不能让旁人沾染。
别说是一道划痕,就算是咬痕、鞭痕、刀伤、火烤,只要公子乐意,奴才甘愿受着……”
裴斯觉浑身发寒,眼底的死水寒冰却在此时翻涌过来。
后脑熟悉的痛感袭来,裴斯觉眼前发昏,几乎再一次失明。
他心中默默重复着木梨的话。
——划痕、咬痕、鞭痕、刀伤、火烤……
眼前再度明亮时,木梨躺在院子的墙角,口中鲜血不断往外吐。
耳边则是宋崖词疏离的声音,“裴大人好风光,竟然跑到我的院子里欺负我的人!”
裴斯觉回头,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却无意挽回。
他一字一顿地质问宋崖词,“你跟这个小厮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眼前还是有些发昏,看不清宋崖词的脸,却足够看清宋崖词苍白的面色。
“……你还在病中,这笔账我们改日算。”
撂下这句话后,裴斯觉走了。
宋崖词把裴斯觉送来的药扔了,又把医师赶了出去,随后扶起木梨。
“裴斯觉大白天发的什么疯?!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木梨起身,顺手拉高衣领,遮住了宋崖词昨夜因为抗拒喝药抓出来的印子。
“公子,我的伤不重,没关系的。您既然睡醒了,就先去喝药,现在药还是温的,不会太苦。”
“你骗小孩呢?”
宋崖词面色一变,甩开木梨的手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