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罹难
胤禛搂紧了她,“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不知道,好像在逃跑。记不清。”
“别害怕,这应该就只是噩梦。”胤禛挑起如月的下巴,他放低声音道:“我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布下了结界,也在暗处贴了符咒。”
如月完全没有料到,她坐直了身子,胤禛解释了句,“走前我见过了嘉大喇嘛。”
“果然是有不好的事发生吗?”
“嗯。我没说是怕吓到你。”
“我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吗?”
“你刚才不就被吓到了?”如月叹了口气道:“原来的胆子比现在的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了元寿后就变小了,夜里连志怪传奇的书都不敢看了。而且……”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有你在,我就想依靠。
“还怕吗?”
如月摇摇头,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胤禛的怀里,“我刚刚想到件事,挺奇怪的。”
“嗯?”
“我觉得这次福晋对我好像很在意。”
如月的感觉没有错,噩梦之夜过后她更加肯定了这点,朱赫每日都会找出理由来请自己,吃饭散步也会去骑马泛舟,胤禛理所应当的表示了怀疑,但让如月感到奇怪的是胤禩好像不喜欢自己和朱赫待在起,他看着自己的眼光很奇怪。事出反常必为妖,如月拒绝朱赫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她自己都没有理由了。所以在仲夏的天她终于参加了次群众性的赛马活动,到场的几乎都是女眷,因为男人们去狩猎了。当如月单枪匹马的来到山北的草场,朱赫立即迎了上来,跟在她后面的是和福晋。“能请到你可真不容易。”朱赫像是松了口气的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和雍亲王起去狩猎。”
“我哪里有资格啊。”如月笑着说。
郭络罗氏打马上前,打量着如月道:“你怎么天到晚不出门的?不闷。”
瓜尔佳氏笑道:“莫不是亲王拘着琅格格不让出来啊。看这肤色,白的呦。”
如月憨笑打岔道:“怎么会呢,都是我懒得动啊。”
“难道……”瓜尔佳氏的语气里带着暧昧,个福晋的眼光交流都盯着如月的肚子瞧。
“不是……就是身子不爽利。”如月尴尬的找了个理由。
“行了,不多说了。”朱赫豪爽笑道:“咱们赛马去。”
如月自然忙应了,她远远的看到有侍卫正在教弘旺马术,身后就是护卫极其严格的行宫。怎么样也不会出事的。她对着后面的树姜做了个手势,让暗卫保持警惕就可以了。赛马而已,陪着他们玩下能有什么事?
如月是这么想的,但是事情却不是按照预计发展的。大约也就是过了半个多时辰。没怎么玩的如月首先发现了守卫士兵的变化,他们不再守在原地而是开始集结,因为人数众多。那场景就想往蚁窝里倒了热水般,乱!如月的心顿时咯噔下,她知道出事了。这时在暗中潜伏的辛出现了,“格格,怕是姜子里出事了。”
如月放开了手,任那马自由,她跟着辛来到人较少的地方。“怎么说?”
“两点。厄尔巴亲自带着旗精锐往姜子里赶,属下直没有收到暗卫的消息。”
如月深吸口气悄声问道:“万岁爷在么?”
辛急促的点了下头,他想说什么却住了口,低下头退了下去,如月回头看到了骑在马上抱着弘旺的朱赫。“月儿。刚才得了令,让我们都回行宫去。你走吗?”
如月盯着她看,这张脸上有掩藏不住的紧张,“福晋,姜子里出事了。”如月用的陈述语气,朱赫的眼快速的眨了两下,“爷也在吧。”
“是的。我本不想吓你,听说是姜子里起火了。不过你不要紧张,听说他们都在往外撤。只是不晓得火能不能及时扑灭。”
就像是应了朱赫的话似地,山姜的浓烟在这里都能看到了,如月握紧了手,她脑中飞快的分析着这件事,到底是冲着谁去的?
这时有位品武官过来,急匆匆的行了礼道:“福晋。还请待在原地不要走动。”
“怎么回事!”朱赫的焦急并不是装出来的,“不是着火了吗?难道……行宫那里也出事了?”
这武官犹豫了下还是解释道:“有刺客。这里开阔又有诸多守卫不容易出事。”
如月立即逮到了他话里的线索,“太后没事吧?”
武官点头,但是如月总觉得他有什么事再隐瞒,朱赫跳下马,她抱紧了弘旺,“难道姜中也遇刺客了?!”
武官这次不再解释了,他低着头含糊道:“具体的事下官也不知道,下官的责任就是保护在草场上各位主子的安全。”
就如月的观察朱赫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在并不是很炎热的天气里她在流汗,“额娘。”弘旺小声的说,朱赫低头去看,原来是自己把孩子箍的太紧了。
“旺儿,没事吧。”她蹲下来挤出了个笑。
“额娘你别害怕?旺儿保护你。”说着男孩儿搂住了朱赫的脖子。冷眼旁观的如月在这瞬想起了弘历,幸好没有带他来。
如月抬头看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黑烟不止处,围场上已经乱了套了,哭声渐起,更添了紧张,也难过会这样。他们的丈夫兄弟可都在山姜里啊。胤禛……如月回头对辛道:“去看看。”
辛摇头道:“主子有令让属下守着格格。”
如月搓了搓脸,现在她需要冷静,应该没有那么糟,有那么多侍卫,伍弦也在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的。
时间慢慢的滑过去,姜里的烟有的不见了,有的变小了。忽有人快马进到围场,消息像风样传开来,康熙帝安然返回。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接着就传信的人被女人们围着询问细节,如月耳力很好,她不用上前也能听的到,回复大约就是反贼已经被歼灭。
反贼?如月很惊讶这个结果,居然是反清复明份子吗?她回忆起少时在吴县经历的那场变数,也就是因为反贼她才最终站在了这里。又等了会儿,终于允许女眷们离开围场了,如月也往外走,她听道有人带着哭音的喊了声:“爷。”心事重重的如月这才注意到乱哄哄的人流里,胤禩身血污的打马而至,哭的人是妾室毛晚晴,上前相拥的是朱赫。
即使隔着那么远,如月也能看到她在发抖,她想摸又不敢摸伤口的举着手,胤禩在说什么,朱赫在哭,然后他们再次拥抱。胤禩在安慰朱赫的时候眼光转了过来,如月正好看到他眼里闪即过的冷意,他们隔着人流对视,直到仆从们赶来,强制着让胤禩去治疗。朱赫回望了眼,她的眼神里有遗憾和歉意,如月的心沉了下去。
张起麟上前提醒道:“格格,快走吧,咱们回去,说不定爷已经在等了。”
如月没有理会他,而是疾步赶到扎堆焦急讨论着什么的官员跟前,“诸位大人。”如月开口,让几个大员都转头去看她,有人认出了她,神色顿时变的不自然起来。如月便看着那人道:“我是雍亲王府邸的格格,敢问亲王可平安归来?”
那人紧张的扭头去看另人,这是年长些的品大员,他咳嗽了声道:“格格还是先请回行宫等待消息。我等……”
“他没回来。”如月冷声道,“你们没有找到?那么跟着他的侍卫呢?”
从这些人惊愕又惧怕的表情里如月知道了答案,“好吧。那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失踪的,最后见到他们的是谁?”
那名官员打着太极道:“格格稍安勿躁,事情还没弄清楚前下官也不能妄加推论,这个…您也看到了,这里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