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敌对的爱人
国际检察官体系是联合国于2026年共同建立的一种法律体系。由超过21个发达国家共同组成的检察官体系所构成的。检察官体系实际上就是一个组织团体,分布在各自的国家,多半负责由其他国家发起的刑事起诉,属于支援工作,就近地理原则,属于就近规则。例如海洋体系的法律框架往往会互助互惠。就好像美国的检察官很多时候会支援到英国的刑事起诉,反之亦然。联合国的法律体系多半是通用的,被选择的检察官是从少数的精英阶层选上的。其中绝大多数有政治背景,例如政治精英体系的候选人之类的。总之接触国际法律秩序就是政治精英的必修课。
国际检察官体系实际上就是最上层的组织代表,而他们往往会很低调,以律师身份展示法律素养,属于流动职位,随时会跨洋过岸。今天在西欧担任检控的工作,明天就会到东欧国家担任法律工作。大概意思就是如此。
而莫妮卡就是其中一人。她有的时候经常会忘记自己是国际检察官体系的检察官。大概是因为她还是新人,很少接到别的国家的检控工作。她一直在尝试了解国际法以及国际法律的通用部分,她在随时做好准备。毕竟有的时候搜集情报需要到其他国家,需要执行任务但是又必须看起来在做法律相关的工作,这就是她被选上国际检查官体系的原因。当她被派遣到其他国家做监控工作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她有新的任务,不外乎就是搜集情报。在她连续好几天都联系不上理查德的时候,她被上司喊到了办公室。
“英国伦敦大桥的酒店发生了谋杀案。当地的检察官人手不足,无法满足法院的起诉工作,而联邦法院与英国法院本来就存在同一国际法律体系。我们有义务援助英国法院。我分析过,那个案件比较简单,证据齐全,要入罪应该不是问题。你去吧,我交给你负责。”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着。她可不在乎要起诉哪个案件,要外出就说明有新的任务。
“明天吧,机票已经准备好,你回去收拾东西,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住宿方面当然是伦敦大桥的酒店里,你是否还有别的问题呢?”
她想了想,回答道:没有。
突如其来的出差让她猝不及防。
她回到公寓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理查德,然而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她想去他那里喂养小猫,可是敲门敲了很久没有人回应,电话也打不通,她莫名其妙就失去了对他的掌控。带着迷惘的心情,她登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在英格兰机场,很早就有人在等候着她。
英国人迫不及待为美国人展示了绅士风度与友好。她被带着在英国游玩了一大圈,参观了唐宁街,与首相握手,更与英国法院的检察官做了初步的简单交流,两天之后,她才能进入伦敦警察大厅,见到了即将要起诉的被告。
很遗憾的是,她认得彼得,在上一个案件,他是以证人的身份出席在法庭上。她对他简直就是印象深刻,先天性的性别认知障碍是她头一回听说的心理症状,他的形象,他的经历在她心里留下了异乎常人的印象。
她隔着玻璃,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外面的人却可以看到里面的状况。
“怎么会是他呢?”她好奇地问着。
阿逊负责接待她,看到她的反应倒是很奇怪:“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在上一个案件里,他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
“噢,原来如此。他是美国人?”
“嗯,应该是。”
“一个美国人又怎么会跑来英国杀人呢?”
“他真的有嫌疑?”
“老实说,表面证供基本成立,符合落案起诉的程序。要不然也不会找你过来。”
莫妮卡转身,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嘟囔着:“我不熟悉英国法律。要我代表英国法院对他进行起诉真的合适吗?”她看上去是漫不经心,其实内心一直在牵挂着理查德以及他家里的那只猫。尽管那只猫只不过是她用来接近理查德的一个工具,但是她仍然关心那只猫咪的命运。事实上她更关心理查德的去向。电话打不通,临时办公室也没有找到,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英美的法律体系基本一致,可能程序有点不一样。跟美国比起来,英国的法庭纪律要温和多了。他们什么都要自由,所以就不幸地造成了乱糟糟的局面。其中以黑人居多。”
“你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足以构成种族歧视,在美国社会你会遭受多番攻击。”
“得了吧,这里不是美国,我爱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你会后悔的。”她冷冷地说着,随后又皱着眉头说着:“可是,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讨论这个案件的一些细节。”
“案件的材料都提前邮寄过去给你了,难怪你没有收到。”
“那些材料太枯燥,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她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她收到材料的那几天,她一直在盯着刘易斯律师,她在窃听他的声话,似乎他要组织黑人团体要在西雅图继续闹事,就因为上一次受到屈辱,他要报复美国政府,但是他又不能亲自出面,只能煽动黑人与白人的仇恨,制造混乱,他就躲在幕后,看好戏。本来本着正义的心态,她大可以拆穿刘易斯的阴谋以及虚假的一面,不过她是受命于组织,没有上面的命令她不可以私自行动更不可以破坏组织的安排。既然上面的人没有明说要除掉刘易斯,她自然就不能对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伪善的一面,日常展露在公众的眼前。
“我重新跟你说一遍,那些材料我白白整理了?嗯……好吧。”
“彼得是美国人,好吧,我刚刚才知道。在案发当晚,他非法闯入酒店一个房间的女士,将她捆绑起来,然后潜入了死者的房间。不久他就离开了现场,在现场的确找到了他的指纹以及鞋印,袭击过死者的武器上同样找到了他的皮屑组织。死者死于爆头,很明显是死在枪械下。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用来杀人的枪械。然而这些完全没有问题,光是那个有受虐倾向的女性的供词就足以令他被起诉。”
“喜欢受虐的女人?”
“这个晚点再说吧。总之表面证供成立,可以落案起诉,法院方面已经在排期,你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就行了。”阿逊刚好在整理案件的材料。
莫妮卡提醒他:“慢着,杀人动机呢?我们得找到合理的杀人动机,否则我们无法说服陪审团相信我们的指控是合理的。”
“杀人动机呢……目前还没有找到。我们的同事已经在给被告录口供,但是很可惜,有个美国律师在身旁,很多问题他可以不回答。”
“不要过于依赖被告的说辞,我们得自己去寻找他的杀人动机。”
阿逊将案件材料整合在一个档案袋里,他猛吸一口气,说着:“老实说,他的行为并没有异常的地方。我们调查过,他的大致行程安排是没有可疑的地方。他订了前往英格兰的机票,然后是苏格兰的旅程,在爱丁堡预订了酒店,然后是北爱尔兰的旅途,最后是前往北欧国家继续旅行。他订了鲜花与戒指在酒店里,有着漫长的旅游计划,他还订了婚纱店的试婚纱服务,还有教堂的场地租借。除此之外他还在网络上寻找理想的工作,工作的范围基本在美国的范围,在前天就已经有好几家企业要约他面谈。在案发之后的第二天上午他还订了酒店的自助餐服务以及丰富多彩不道德节目。从他计划的行程来分析,似乎他就没有计划过要犯案,至少他没有想过要潜逃,否则也不会安排那么多的行程。如果硬要说他是杀人犯或者有预谋制造谋杀那是说不过去的,一个计划漫长的旅游周期的人是不会贸贸然跑去犯罪,就算他故意制造这些表面现象也不会愚蠢到在现场留下指纹以及dna信息。如果一切都说得过去,那么他肯定是个傻瓜。自杀式谋杀虽然也有发生过,但是很少发生在英国,法国倒是经常会发生。”
“阿逊先生,你的推理十分精彩,细节十分到位,很可惜这里不是福尔摩斯的世界,陪审团可不会考虑这些推理细节。”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法庭上忽略掉这些细节。”
莫妮卡几乎要笑出声:“别傻了,杀人动机你必须向陪审团展示,否则他们不会接纳你的陈述。辩方也不会放过这一点。”
阿逊作思考状:“辩方律师貌似也是从美国过来的,他的律师身份到底能不能代表被告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辩方律师?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有见过。”
“嗯,他这几天都在这边,他准备向法院提交申请,帮当事人保释外出。你看,他来了。”
莫妮卡转过头去,刚好看到理查德,两人在英国伦敦的警察大厅的办公室碰面,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逊半天没有搞懂他们的关系,直到发现他们多半来自美国才猛然醒悟:你们是认识的?
莫妮卡解释道:“不算认识。只不过在上一个案件,我们是打对台,他代表他的当事人,我代表美国的联邦法院。”
理查德补充道:“加上这一次,我同样代表我的当事人,而你却代表英国法院?这很神奇,你明明是联邦法院的检察官,为什么会跑到英国呢?司法系统允许你这样的工作模式?”
莫妮卡纠正着:“事实上,我们将其称之为国际检察官体系,海洋法律体系以及英联邦国家都参与其中。我有义务到有份参与该项计划的国家的检察机关负责起诉的工作。至于英国倒是第一次,在英联邦国家里,我还没有过期待的心情。”
阿逊或许很爱英国,惊讶地抱怨:嘿!我人还在这里呢,给点面子可好。
“很抱歉。”莫妮卡笑着赔礼。
“事实上我已经提交了保释申请,法院方面已经没有问题。阿逊警官,你觉得呢?”他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