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抛砖引玉
眼见戴文忍明显还是有所怀疑，莫成又重重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戴叔，我没有必要忽悠你，我之前是让暴龙吃过几次亏不假，但是这件事，还真的和我没啥关系。”戴文忍皱着眉头，思索着。今日之前，他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认定了莫成就是让暴龙瘫痪的真正元凶，可没想到，在他本人嘴里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不过，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个真实性，正如莫成所说，他并没有理由要欺骗自己，这于双方而言，都没有任何价值。
思索片刻，戴文忍倒是对莫成的想法起了兴趣，于是问道：“那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肯定有些什么人，很想，或者很需要暴龙去死，不过同时间他也不想暴露自己，或是有些什么其他原因不能暴露自己。在那个时间段里，我是背这个黑锅的最好人选，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就把这件事情嫁祸到了我的身上。”
戴文忍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件事发生之前，道上传得都是关于你怎么收拾暴龙的‘光荣事迹’，所以当暴龙瘫痪以后，大家肯定第一个想的就是你下的黑手。”
完了，戴文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怪异到：“我只是随便问问，这件事情，其实你告不告诉我也没多大关系。”
莫成没有答话，嘴角一勾，报以一个内容微妙的笑意。
戴文忍实在是搞不清楚莫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硬着头皮将话题扯开：“莫老弟，我的确很欣赏你，既有本事，又有实力，做事情也有冲劲，找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你肯定很快就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了。”
“那戴叔你呢？往后有什么打算？”莫成神色期待地问道。
戴文忍长叹一声，悠悠然道：“我老了，已经比不上你们年轻的一代。而且我现在崽小老婆嫩，想要多花点时间在经营家庭的方面，平平淡淡，没病没灾地过完下半生，我也就算是知足了。”
这话有着廉颇老矣的感慨，同时间，也捎带着言不由衷的不甘。很假，不，是非常的假，显然有些心思不想透露让莫成知道。
莫成是何等人物，哪能听不出其中心思，淡淡一笑，道：“戴叔，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固然安稳，但是也不是说想要就能要的。”
戴文忍一怔，双眼微眯盯着莫成：“莫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戴叔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虽然不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算是有了一番作为，很多事情都顺风顺水了？”
戴文忍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莫成继续道：“这些只不过都是表面现象。难道戴叔就没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吗？碰到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的时候，难免会有这种事。尤其是当你和别人的竞争到了某些越关键的时机，这种时候就会越多，难道戴叔您真的觉得，凭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真的就可对日后的生活高枕无忧了吗？对未来你真的没有一点忧虑吗？”
“那莫老弟的意思是……”
莫成顿了顿，严肃道：“除非你能放弃江海地宫，否则，肯定后患无穷。”
戴文忍一怔，脸上立时有了怒色：“莫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天来我这儿，打得什么主意？”
连楚嫣也是神色突变。
莫成微微一笑，轻松地品了一口茶，发出一声悠长的赞叹之声后，才道：“戴叔先别激动，我这次来，主要是提醒你，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难道戴叔真的以为，凭你和刘功甫的那点交情，江海地宫做起来以后，他会给你上门庆贺开业，然后对你坐视不理、公平竞争吗？”
戴文忍平复了情绪，但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恰如莫成所言，刘功甫小肚鸡肠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放任自己做大，这是不管有多少的交情都改变不了的现实问题。当初楚嫣有难，刘功甫看见有利可图，不照样卸磨杀驴，全然不顾往日情分吗？
莫成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笑意冉冉道：“这种事情肯定会发生的，想必戴叔自己也心里有数。到时候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反正急流勇退是肯定不行了，因为在这个事情上，你已经付出太多，踏入地太深，根本没有给您自己抽身离去的余地。”
戴文忍死死盯着莫成的双眼，想要从那里面对莫成的心思探得一二，只可惜，那双黑洞一般的瞳孔中，全是深不可测的城府。
无奈，戴文忍只得长叹一声，抛去长辈的身份，不耻下问道：“那莫老弟有什么主意吗？”
“我们合作吧。”
“合作？”
“确切地说，是希望戴叔您可以来帮我。如果你答应，我保证，你将来得到的东西绝对不是现在所可以想象的。”
戴文忍皱着眉头，不得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在短时间里声名鹊起的后辈小生。
良久，才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吗？在江海，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还是头一个。”
莫成淡然一笑：“我很荣幸。”
“可我看不出有什么能相信你的理由，也看不到任何足以让我相信的价值。很抱歉，请恕我不敢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戴文忍冷笑道。
莫成似乎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早有准备，耸了耸肩，道：“戴叔，我还是那句话，仔细想想，我有任何必要骗你吗？你现在面临一个难关，继续一个信得过的合作伙伴，而我就是。一个人就算再强，没有人罩着他的后背，迟早也会被有心机的人在背后捅刀子，强强联手、互相照应才是上上之策。我知道，你最大的担心在于害怕我身上没有能让你相信资本，或者说，担心我没有能让你的付出获得应有回报的能力。”
此言一出，全中了戴文忍心中所想，也让他愈发认真起来。
“戴叔，我知道你现在保持着观望的态度，而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继续保持观望，我暂时也没什么地方需要麻烦到您。而至于您所担心的东西，不如就通过我将自己的麻烦解决，以此来证明如何？”
戴文忍挑起眉头，饶有兴趣道：“你怎么解决？暴龙的靠山是李四水，我想他这次应该很难再装聋作哑，何况那些个手下也都不是善茬。”
莫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这个是我的问题了，戴叔尽管放心，等我把这些手尾搞定以后，咱们再来详谈如何开展合作。”
戴文忍又想到了一些自己得知不久的消息：“谢彬那边……似乎也和你有些嫌隙。”
“没关系，这次一并解决了。”
莫成耸了耸肩，态度似乎漫不经心的，但言语中却像是所有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有了十足把握。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模样，戴文忍没来由地竟有了一丝期许，豁然起身，道：“好，那我就伸长脖子等着看莫老弟怎么演这出好戏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全都搞定地稳稳当当，那我戴文忍心服口服，到时候任凭你差遣。”
莫成爽朗一笑，谦虚道：“戴叔言重了，有你这句话，我今天就算是没有白跑一趟，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莫老弟实在是太客气了。”
戴文忍又招呼莫成和楚嫣喝了两壶好茶，家长里短地聊了好半天。等到两人出了茶馆，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
一路无话，直到上了车，楚嫣才长出一口气。
“你也真是厉害。戴文忍在江海，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一号人物，你竟然敢上门大言不惭地让人家帮你，跟你合作，真的是好大口气。”
莫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认真道：“我觉得很合理嘛，他帮我的同时，我也在帮他，大家互惠互利而已，又不是要让他给我跑腿做小弟，这有什么？”
“可人家的分量摆在这儿啊。”楚嫣嗔怪地赏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又有些欣慰道：“不过，你还真的算是选对人了。在江海混得比较好的人里面，戴文忍算是最低调和沉稳的，有他给你把关，我也很放心，免得你总是那么冲动，动不动就要跟人家动刀动枪的。”
莫成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楚嫣又想起了些什么，有些疑惑道：“对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暴龙还有谢彬的事？还有，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戴文忍和你合作？我觉得你每次做事虽然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实际上，思路条理清楚地很，但就是不肯告诉我。这次是不是又瞒着姐打了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