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饕餮盛宴

哪怕明天都将这样的工作重复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不会觉得枯燥无味。因为，这钱真尼玛得多啊。

铁头走上前来，将捆扎好的袋子打开，一个脑地倒在地上。红彤彤堆成小山状的钞票，一眼看去，极具视觉冲击力。然后就在这钱堆子里，铁头大手一捞，随手抓起一大把钞票，抽出几张给拿钱来的大汉后，剩余的，全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刚才他手里那一把，少说也有千把来块大洋，而这样的钱袋子，他每天少说也要见到二十来个，可想而知，铁头的收入能有多少。

而这点钱，对于每天流动独资上百万的盛福赌场来说，不过是这台永不停息的敛财机器漏出来的一点点油水。而就凭着这点油水，铁头在短短一年内，就置办了房产和车子，且都是有着相当档次，价值不菲的那种。能获得如此高的收入，铁头可谓是相当珍惜振奋工作，一直以来也保持着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谢彬和上面的人也对他的工作相当满意，而至于他捞的这点油水，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

毕竟，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

铁头和拿钱来的汉子迅速开始整理剩下的钞票，分拣成一码码的砖块后，放入旁边的点钞机里，哗啦哗啦的计数声，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

这便是铁头的日常生活，真正意义上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无数屌丝的梦想就在他身上得以实现。

过了一点，赌场里的客人渐渐少了，已经走了大半，精明一点的赌客，赢了一点便悄然离去，倒霉的也基本输的差不多了，也由不得他们不愿意离去。残存下来的，都是一些深陷赌瘾多年，每次上了赌桌都会红眼的老油条，但这些人恰恰是最惨的，往往十赌九输，可一见到赌局就心痒痒，根本不愿下来，盛福赌场也基本针对这些没有自控能力的赌客放贷。

而盛福赌场的高利贷之所以能成为业界良心的代表，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有明确的命令，不能放出超过借贷人所能偿还的能力底线的贷款数额，绝对不会逼到任何一个借贷人砸锅卖铁地来还钱，只在他们所能承受的数额极限范围内权衡，在此前提下，盛福赌场能吸引到大量的回头客，所以从来都不必担心会没有赌客。

到了亮点，各个赌桌上的独资也越来越少，常常一把都只堪堪过万把来块，连荷官都觉得没劲了，这才宣布今天到此结束。

稀稀拉拉的赌客尽数散去，荷官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口袋，交给走来的铁头。

铁头将口袋打开，给屋内聚来的三四十号手下每人三五张地分发下去。这些人的人物，基本都是望风和看场子，剩下的就是给他打杂的。

虽然盛福赌场北京身后，基本不会有警察过来盘查，但这世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越是身居高位，摔下来就越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因为自己的权势横行无忌，相反，他们只会更加谨慎。而这里的幕后boss们显然也不是蠢蛋，为了避免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特地还是招揽了这些人的存在，而谢彬又将这些人过继给了铁头。

而至于看场子，因为其背景，哪怕是一些对头看的极为眼红，也不敢轻易来犯，而敢闹事的赌客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些喝了就来的，输急了眼的，丧失了理智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好比方说前几天，就有一个倒霉鬼带了三十万过来，结果一把过后毛都不剩，当场输得懵逼，大叫这里的赌局出老千，被几个彪形大汉撵了出去。而这小子心有不甘，趁门口的人没注意又溜了进来，抱起撞上的钱袋子拔腿就跑，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十来号人团团围住，被炮制得不成人形，死狗一样地被扔了出去。

铁头拿着钱袋子跟每个人分发完工钱以后，又清点了一下，接着入数，将今天所有的钱通通装进了另一个口袋里。搞定了一切以后，才前呼后应地想满口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突生异变。

赌场的灯光忽然间全都暗了下来，引起一众人等此起彼伏的惊呼，皆是哗然。

幸好，这里的老大也算是有先见之明，给盛福赌场配备了应急电源。没几秒，赌场的灯光尽数重新明亮了起来，铁头把钱袋子死死地抱在怀里，十几个大汉把他团团围住在中间。

又等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是虚惊一场。众人这才松懈下来，骂骂咧咧地继续往门口走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事，此刻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刚到门口，走在一行人最前头的那一个刚把脚跨过门口，头顶上便是一道黑影划过。一个浑身如暗影般的黑衣人，从房梁上如同一只鹰鷷般俯冲而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落在了铁头伸手，伸手一探，牢牢攥住了铁头怀里的钱袋子。

铁头顿时惊慌莫名，死死抱着钱袋子不肯撒手，然后便是扭头，想要去看看谁那么作死，跟自己开这么不靠谱的玩笑。

可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面孔，堵截视线的便是一个沙钵大的拳头，随即便是两眼一黑，星星月亮凭空出现。

铁头之所以被人叫做铁头，就是因为这厮在跟别人动手的时候，总喜欢用自己的脑袋瓜子当作武器，一来二去把几个人用脑袋顶到破相以后，就挣得了铁头这么一个绰号。

可就是这么个被他引以为傲的脑袋，被这黑衣人如同敲西瓜一样地一拳打得几欲碎裂，铁头的眉心留下一个硕大的拳印，两眼一翻，立时软瘫在地上。

围着铁头的手下们纷纷惊愕当场，刚反应过来，黑衣人已经抢走了钱袋子，一跃而起，踩着他们的肩膀当做踏板，如蜻蜓点水一般，毫无阻力地便窜出了门口，撒开丫子狂奔而去。

“抓住他！他把钱抢走了！”

“别让他跑了！快追！”

一帮人迅速跟着追了出来，可那黑影像是会瞬间移动一般，眨眼间已经到了几十米开外，向着山路边的灌木林子里一钻，立时没了踪影。

众莽汉手足无措，各个六神无主，有些个不死心地还跟着追了出去，有一些则回头去看铁头的伤势，还有一些则在原地记得团团转，纷纷掏出手机，打电话通知给上面的人。

密林中，黑衣人抓着钱袋子健步如飞，纷乱的杂草和尖锐的灌木林枝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一点阻碍，如同一只饿极了正捕猎的豹子一般，没多时就窜出了林子，向着山下奔去。

半山腰的一条小路边，正停着一辆车皮乌黑发亮的越野车。黑衣人快步跑过去，一把拉开车门闪入车内。正驾驶位上的男人回过头，颇为紧张的问道：“成哥，怎么样？成功了吗？”

黑衣人没有答话，将袋子一把扔到男子怀里，将刻意压低的鸭舌帽摘了下来，赫然正是莫成。

不用说，开车的便是犀牛了。一接过袋子，犀牛迅速摊手摸了摸，触及到那纸片捆扎的似是砖头一般的手感，已经知道了结果，顿时兴奋得难以自持。

莫成好气又好笑，拍肩下令道：“回去有的是时间让你欣赏，赶紧开车！”

“好咧！”

犀牛恋恋不舍地放下口袋，一脚踩下油门，越野车随即绝尘而去。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回到了市区，中途还在一个烧烤摊上买了点宵夜，这才回去犀牛的洗脚城。

一坐下，莫成看都不看那扎实的钱袋子，拿出宵夜大快朵颐。之前为了等待合适的下手时机，他已经在盛福赌场周边足足徘徊了将近两个小时，此刻早已经饿坏了。

犀牛也有些饥饿，但心思根本没放在肚肠上，一进门便火急火燎地冲到了一张麻将桌前，手臂一扫，将麻将牌全都推到地上，抄起钱袋子一股脑地全倒在上面，痴痴看了半晌，才着手开始清点起来。

好半天，犀牛才停下，扭头满脸兴奋道：“成哥！一共是五十五万七千五百块！”

“嗯……”莫成正啃着一条烤鱼，含糊不清地应着。

犀牛颇为不解地嘀咕道：“成哥，你咋就一点也不见高兴呢？这可是五十多万大洋啊！”

也难怪犀牛会如此兴奋，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虽然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真正能揣进口袋里的收入却并没多少，数量如此庞大的现钞，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虽然这些全是莫成的功劳，但是对于他来说也没多大区别。

莫成根本懒得理他，两只手里各拿着一根鸡腿一串韭菜，一边下嘴，一边没好气道：“瞧你的那点出息，几十万就让你高兴成这样，待会还有一票更大的等着我们，赶紧过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别等真动手的时候给我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