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想要的恩宠
话说王根拍床,说王莽你还不赶紧去把淳于长这厮干的好事报告太后?王莽赶紧领命去了,见到太后,说,姑,我叔王根让我来向你汇报个事……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太后王政君一听说也大怒,说,这么大的事,走,报告皇上去!
于是……淳于长的下场不难预料。
成帝刘骜其实是一个很宽容的皇帝,一个很够意思的基友、玩伴。纵观刘骜一生,在位二十五年,基本都是对人以吓唬恐吓为主,倒很少砍掉别人的脑袋,算是比较仁厚的一位了。
可是,当仁厚皇帝刘骜听到好基友好玩伴淳于长干的好事,立马不仁厚了。他没法淡定,彻底地出离愤怒,绿色小火苗噌噌上窜。什么,还推到长安街去砍?那得要多少时辰?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立刻、马上的,叫他给我人头落地!
于是诈骗犯淳于长,人生的最后一刻连繁华的长安街都没机会再看上一眼,就在牢里直接、就地被砍了。
许皇后被赐服毒。
亮走了,只剩了瑜,瑜也就亮了。
公元前8年,王根病重,举荐王莽代替大司马之位。终于,十一月,王莽继他的三位叔伯之后出任大司马,时年38岁。
王莽执政后,克己不倦,钱都用来款待名士,生活反倒更加简朴。俭朴到夫人王氏衣不曳地、穿着布围裙,以致于被前来做客的百官公卿误以为是下人。要知道,贵妇人皆以拖地长裙为贵。
当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王莽正用体温和热情、雄心和抱负,温暖着他的大司马宝座时,公元前6年的冬天,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千里之外,陈留郡济阳县的济阳令刘钦,迎来了他第五个孩子的降生。
小男孩出生时,四周溢满赤光,亮如白昼。
刘钦想起来,今年田地里的稻禾长势特别好,竟然一茎结了九个谷穗……
于是,他给这个小男孩起名叫——刘秀。
《河图合谷篇》上说:“帝刘之秀,九名之世,帝行德,刻封政。”不管是刘钦还是王莽,此时都远不会想到,这个名叫刘秀的男孩的第一声啼哭,宣告了一个不可知的辉煌未来。
看似已经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位的38岁有为青年王莽,大司马的位置还没有坐热,就即将迎来他人生的一次重大低谷。他摩拳擦掌,正要大展宏图一展抱负时,汉成帝挂了。
成帝刘骜挂的时候44岁,已经在位25年。他自己估计是很愿意在皇位上再多坚持几年的,可惜他的身体走得比灵魂快太多,所以思想还没跟上、还没有死的意愿时,身体已经说哥们儿我撑不住了、得先走一步。如果他能等两年再挂,也许王莽就能站稳了脚跟。
自古皇权更迭,权力转移,势必带来大的变动。
就这样,刘骜死了,刘欣继位,王莽的坏日子临头了……
王嬿随长兄王宇离开云来酒楼回家的路上,忍不住问了王宇一个问题:“大哥,父亲当初因何不做大司马了?”
此前她从未对此好奇过,但刚才听那位西门道人说到父亲如今又是大司马了,她不禁产生疑窦,想要追究从前。
王宇本不欲说,但也是想到西门君惠的话了,想起那句“身为大司马的长女,是容不得年轻识浅的”,不由顿了顿,琢磨了下,然后放缓了缰绳,在马背上凑近妹妹的耳朵,悄声道,“自然是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
王嬿不是很明白,“如果是这样,那父亲已历经两位皇帝,不是该永不录用吗?怎会——”
“我那样说只是图方便,事实当然更为复杂。”王宇道,仍然压低了声音,“我们全家这次能从新野回到京城,以及父亲这次临危受命,全是多亏了太皇太后。”
“姑祖母?”
“嘘。要叫太皇太后。姑祖母那种民间称谓可不能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