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宫中有仙人，霓为衣兮风为马

王嬿心内窃喜，这可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但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也明知姑祖母不过是知会她一声，哪里是真问她的意见。

当下恭谨道：“一切全凭太皇太后吩咐。”

“那就请来讲讲吧，哀家也听听。”

这下妃嫔们人人喜不自胜。王嬿倒没料到西门君惠竟有这样大魅力。

定了请西门君惠入宫讲道的日期，众人散去，出了长信宫仍三三两两分走在几处议论。

王嬿被太后留下，心里正自惴惴，太后差秀甲递上一盅燕窝羹给她，道：“哀家在想，讲道宜安放于何处？”

王嬿一想，立时明白。她们这一众妃嫔自是不适宜去太学，否则皇家庄严肃穆之地，大汉最高学府，难免被莺莺燕燕和脂粉香弄得不伦不类。后宫里自然也是不合适的，即便太后的长信宫……恐怕也是不妥。

太后看她思量，才说：“原本这事可以去问安汉公，让他安排，但安汉公向来端方严肃，怕是不会赞成这种事。”

王嬿赶忙道：“不如臣妾去向安汉公询问？”

太后“唔”一声，再无下文，王嬿马上识趣告退。

李珠珞和王婉正等在殿外，见她神色如常出来，李珠络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说：“姐姐，太后没难为你吧？”

王嬿摇头：“只是有事问我罢了。”

王婉对李珠络冷言冷语：“敢在太后宫外如此编排太后，仔细被人听见。”

李珠络冲她吐舌：“若是太后难为我，那就一定是婉姐姐你告的密。”

她二人向来八字有些不合，见面总有冲撞。王嬿拉着她们一起向别处走，打岔道：“怎的有人见过那位道人吗？怎么太后说得活灵活现。”

王婉却抓住话把，道：“妹妹莫非见过？不然怎知太后说得活灵活现？”

王嬿一时语塞，不知究竟要不要告诉王婉实情，李珠珞已在一旁道：“婉姐姐自己以前见过，偏段良人昨儿又撞见过，绘声绘色描述给太后听，太后今儿才那么说，皇后姐姐说活灵活现也没错啊。婉姐姐你尽会挑刺。”

王婉讪讪一笑，面上却又有几分得色。终究她是早就见过那位道人的。

“段良人怎的会撞见？”王嬿奇怪。

王婉撇嘴：“还不是听说皇上在太学，所以巴巴煲了汤羹送去，说是给皇上解暑，谁不知是借故去皇上面前露个脸呀？说来皇上可是有阵子没去她殿里了。”

李珠珞接道：“谁知段良人没见到皇上，却见到那道人了。”她捂嘴咯咯笑：“说正是日暮时分，那道人从太学里出来，像走在云上一般，行云流水足不沾尘，袍袖翩翩，身后是霞光万道，待走到近前，又是绝世丰神的好样貌，偏偏却神色清冷，恐怕神仙也正是这副模样……姐姐，你没见她说时的样子，陶醉得像中邪一般，我简直笑得要死。”

王嬿想了想那般光景，又想了想西门君惠那副万年寒冰的模样，虽然她联想不到神仙，但让段良人这般早早入了深宫、没见过几个正常男人的女人惊艳一下，还是可以的。

也亏得他是道人，否则妃嫔如此公然爱慕男子颜色，岂不是好大一桩罪名？心里想想都是犯罪，哪里还敢公然描述？

王嬿已经有阵子没见到父亲了，上一次还是两个多月前。她派人去前殿传旨意，到了下午时分王莽才姗姗来迟。王莽见面即行君臣跪拜之礼，王嬿知道父亲执拗，不敢阻拦，但却微微偏过身去不受。

待行礼完毕，赐了座，王莽道：“皇后召见老臣不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