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传圣旨 - 雀奴 - 卿故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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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传圣旨

“大公子想让我用什么身份同你说话,我便是什么身份,端看大公子呢。”傅九襄不正经地瘫坐在贵妃榻上,腿上搭着的毯子一半都滑落了下来。

苏知玺低着头,认真地斟着茶水,散落在颈侧的黑发遮住了半张脸,傅九襄抬手撩开了那一缕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雀奴,幽都之事你不要插手。”

“为何?”

“我虽然不知你与丞相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却是看得出来你与苏郎仪之间并无什么父子情份,如今苏郎仪派了覃隽来幽都,你且作壁上观即可,不用掺和进这些是非中来。”

听到此话,苏知玺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声轻笑。

“不管我想不想掺和进来,已经惹了一身是非,更何况,”苏知玺笑的像只狐狸,“说不准这些是非都是我一手惹出来的呢?小王爷就如此信我?”

傅九襄气得朝他胳膊上拍了一掌,“嘿,牙尖嘴利!你这一天不气我是不是就不痛快?”

苏知玺将茶盏递给傅九襄,“赔罪。”

“一杯茶可不够,天天说浑话气人,下回若再说这种话,我就换个别的法子罚你了。”傅九襄接过杯盏,哼了一声。

苏知玺无奈地叹气,“如今你是雾里看花,瞧我哪儿哪儿都好。”

他捧着用热水泡过的杯盏,暖意从指尖一路传到了心口,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小王爷,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晓我不是那等光风霁月的君子,我的这双手不干净,我的这颗心亦如此。”

“雀奴,我不许你这样说自个儿。”傅九襄将他那戴了好几年的玉扳指脱了下来,强势地塞到了苏知玺的掌中,“我傅九襄看上的人,无论是黑是白,是正是邪,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宝贝。你若是作恶,我就替你但了杀人放火的下场,来日阎王爷跟前咱两谁也不清白,正好做一对地府里头的野鸳鸯!”

“苏雀奴,我上无高堂尽孝,下无子嗣传承,你若要荣华富贵我便在烛都做一个人人敬畏的定北王,你若羡那湖光山色,只等烛都事了,忠孝两全,我便陪你做闲云野鹤。”

苏知玺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傅九襄先起身,自顾自往外走去:“闲了一上午,谢允估计要给咱们找事了,收拾去会会他吧。”

这是连回话的时间都不给苏知玺了。

傅九襄出门时掩着门扉的手出卖了内心的紧张,颤抖的双手紧紧捏着门边,他望着端坐在软塌上的苏知玺看了许久,才缓缓平复下来了内心的战栗。

傅九襄握拳,贴着胸膛那颗不安分的心,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这滋味如此难以言说。

他忍住那想要将苏知玺拆卸入腹的欲望,对着他正襟危坐当一名正人君子。

他变得克制有礼,小心翼翼。

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惊动了在廊前发呆的傅九襄,回头就看见苏知玺披着一件大氅站在了他身后,“估摸着时日,覃隽从烛都往这边赶过来,快马加鞭,入夜时分应该就到了。”

“主子!”远处青山步履匆匆,肩上站着传信的灰隼,神情焦急。

“何事?”傅九襄说话的功夫,拆开了青山递给他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北疆传过来的信,他神色一变:“沈万山去了北疆?”

听到此话,苏知玺也是诧异万分,他追问道:“沈万山自从进幽都后就没了下落,他何时去的北疆?”

“我在北疆的副将寻到的踪迹,这个沈万山……还真是……”傅九襄将信纸撕碎了,他低声吩咐道:“写信告诉千山,藏好沈万山的踪迹,若他所言不假,薄远道那边……也可以安排起来了。”

“主子,薄远道一直在调查北疆腐粮一事,沈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青山小声问道。

傅九襄冷笑:“查到的东西多了去了,就看谢允的脑袋够不够砍了!”

苏知玺神情一凛,他对上傅九襄那双暗藏杀机的眸子,心中咯噔一下,能让傅九襄如此动气的除了北疆军务再无他物。

“雀奴,你还记得咱们在沙城沐羽医馆中见到的那批军粮吗?”

苏知玺点头,“可是那批军粮有了眉目?”

傅九襄神情阴沉,冷冷道:“幽都这批官员,欺上瞒下,置流民于不顾,倒卖军粮,不顾北疆千万将士的性命,雀奴,这就是咱们南邑的父母官,这就是将士拼死拼活用命换来的朝堂江山!”

“主子,千山那边可还有别的吩咐?”

“让他准备着,手中的证据都握好了,来日进了烛都好替那些枉死的兄弟讨一个公道!”

“是!”傅九襄这话让青山也是万般愤慨,他单膝跪地,抿唇神情坚毅。

傅九襄同苏知玺沿着廊下走远了,青山仍旧跪在地上,苏知玺回头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身影。

“让他跪着吧,同袍亡魂至今无法安息,这是从北疆沙场上下来的人的耻辱。”

“阿野,”苏知玺停下来叫住了傅九襄,他抬手替他挂好了腰间的水鬼刀,“这不是耻辱,北疆死去的每一位将士都不会认为这是耻辱。”

“你们是南邑的骄傲。”

傅九襄怔怔地望着苏知玺,他别过头,没让苏知玺瞧见他发湿的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自十五离都,参军上战场,这些年来死了多少兄弟,黑骑军跟着我年年同蛮族征战,我们若是怕死,我们的头颅早就没在了蛮族人的弯刀之下!雀奴,我们若是怕死,蛮族人的铁蹄早就踏过北疆八城了!”

“我们能死,做将士的怎么能怕死!但我们要死得其所!我们在前线上阵杀敌,他们在幽都倒卖军粮,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我们这是在给蛮族人送命!”

“北疆军粮一案若是查清了,陛下定会给将士们一个交代。”苏知玺抬手想拍一拍傅九襄的肩膀,但在看到他发红的眼眶后,手又垂了下来作罢。

入夜后,谢允套了几架马车,带着傅九襄一行人去往了闵秋的府邸。

比起奢华大气的太守府,这位常年隐于众人之后的刺史大人倒是显得低调了几分,毕竟是中央外派下来的官员,若是过于招摇难免惹人争议。

闵秋同谢允一般,皆四十出头,不过比起谢允见面三分笑的油滑,闵秋此人看上去则干练精明多了,老辣的目光扫过众人,硬生生让站在前头的傅乾毓傅乾辉二人心生敬畏。

“三殿下,五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闵秋领着众人进了此时府,寒冬腊月,府里头黢黑一片,幽静的长廊中连盏灯笼都没挂,往来下人步子极轻,庭院森森,尽显寂寥。

“闵大人这座刺史府,比起谢大人家倒是差了那么几分啊。”傅九襄走在后头,慢悠悠地说道。

“闵某不喜俗物,府中陈设入不得两位殿下以及定北王的眼。”

“本王倒是好奇了,既然闵大人无心俗物,那您居于这苦寒之地迟迟没有回都是为何缘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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