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熟人见面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寂静的仲夏深夜,裴家的大宅里却影影倬倬。
裴锦辉好容易等到了天黑,要烧东西,却死活也找不到箱子了,想着定是被人拿走了,心慌意乱的要去找贺若兰拿个主意,却被人直接扭到了仇大爷的面前。
看着坐在屋里的贺若兰,摆在桌上的信件账簿,就知道自己完了,三叔公最是严厉,从来不说废话,如今事实均摆在眼前,求饶辩驳只会罚的更重。
便闭了嘴,乖乖的跪在一旁。
不一会裴永乐也被送了过来,看见跪在厅里的瘦小男人,急急的喊道,“三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
仇大爷冷声道,“你知道我想的什么,我也不必你解释,我早说过了,你们要作死带累了裴家,我不会心慈手软。”
“别以为我不在府里,耍些阴谋诡计就能瞒的住谁,这几年你们干了什么糟心事,心里都明白,我也懒得与你们废话。”
“我没有教好你们,愧对哥哥们的托付。”
“裴永乐,你不是在京城置了宅子吗,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滚出裴家,此生再不许你踏进西南半步。”
话落便有人拖着痛哭流涕,哭喊求饶的裴永乐离开了。
裴锦辉看着被拖走的父亲,心里的那点侥幸也烟消云散了,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不说毒害裴家子嗣,但就和大娘苟且,都够自己死一千次了。
更别说还得了相爷的授意,把裴家在西南的布防,兵力的布置卖给了南凉,含鄯,这是里通卖国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贺若兰的底气就在这里,裴永安即便打了胜仗,裴家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受牵连,到时皇上会昭告天下裴家里通卖国,收了裴家的兵权,再控制西南的乱局。
裴锦辉手里的,只不过是可有可无引人猜忌的书信账目。
真正能定裴家罪责的重要物证,均在京城的相爷手中,这件事,本就是皇帝和相爷商议好的,只待裴永安起兵,西南再起战火,证物一出,裴家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到时候自己便是大义灭亲,检举揭发裴家卖国作乱的功臣,京城里有父亲关照,到时裴锦贤自然能顺理成章的接了西南裴家的担子。
所以贺若兰根本不怕仇大爷,大局已定,此时再做什么都是徒劳,不出兵就是里通卖国,出了兵,同样是与外邦勾结。
这是如何都破不开的死局,只因为一心要置裴家与死地的不是别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仇大爷看着略有些得意的贺若兰,“你当耍些阴谋诡计,使些阴私手段就能毁了我裴家?你们也太瞧的起自己了,你以为自己知道的那些,就是裴家的全部了?”
“我裴家在西南立了百年,什么明枪暗箭没见过,还真没把你们这群蠢货当成对手,我倒是小瞧了你,祸害了我裴家三个好儿郎。”
“你既要看戏,我便留着你,让你好好的看。”说罢挥了挥手,便有人把贺若兰带了下去。
仇大爷看着瘫坐在地的裴锦辉,恨铁不成钢的道,“小时候看你也是个好的,怎的越大越蠢,后宅妇人的狐媚手段,你也能着了道,廉耻都不顾了,你可还有脸姓裴?”
“做下这等错事,让我如何饶你?”话落叹了口气,还是狠不下心处置了他。
“明日锦睿要去边关,你跟着去吧,上了战场,生死由命吧。”
这一夜裴家的宅子不安宁,许多人第二日便消失不见了,能留下来的自然都是裴家的死忠。
天还没亮,裴锦睿就轻装简行,带着自己的护卫,仇大爷为他调派的亲卫,骑马扬鞭往边关去了。
紧跟着出门的,却是裴永乐一家,说是一家,也之余他和妻子两人,仇大爷还真是让他净身出户了。
夫妻两人一人挎了个小包袱,没有丫鬟仆妇,没有小厮随从,只一辆半旧的青蓬马车,后面跟着两位骑马挎刀的护卫,往京城里去了。
这一夜不安宁的不仅仅是西南的裴家,远在京城的贺相府里也是人仰马翻,火光冲天。
火是从书房里着起来的,夏日的天气本就干燥,火势起的迅猛,根本控制不住,大火烧了整整两天,偌大的丞相府,只余灰烬,各院的主子都死了好几个,更别说府里的下人了。
贺丞相自然想到了,这是有人故意放火烧了自家,为的不是毁证据,为的只是警告自己和皇上,这是放弃了暗斗,改为明争了。
往日里为皇上出谋划策要毁裴家,那是政治需要,权力斗争,可是如今却变成杀人放火的私人恩怨了。
贺丞相丝毫不在意自已还有一个女儿困在西南的裴家,着女孩本来就是送去裴家铺路的,皇帝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送,自家的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一心想着要报了家破人亡的大仇。
……
……
仇大爷花了几日的功夫才理清了之前未在自己手里的各项事宜,想到林果的法子,往南凉售卖一批粮食,确实对现在的状况能缓解一二。
可裴永安出兵在即,粮草物资却是不能耽误的,之前又被裴永乐祸害了一些,补齐了送去边关的粮草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偏皇帝下了旨意,控制了各处,往西南运送货物的关卡要道,西南本就受了旱灾,粮食紧缺,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边关每日有战报传来,随着大军的推进,粮草物资更是要源源不断的送出去。
这日裴一却送了消息来,他联络了一批走水路,从碧水那边运来的粮食,这批粮食的主家,愿与裴家做个交易,只求战事平定后,西南恢复了商路,能给些便利。
仇大爷闻言,派了人手又去查了一遍,对方也十分的谨慎,只查到这些粮食是从瑞国出发,过海去了碧水,又从碧水运到西南来的。
对方还扬言,若是这批粮食妥善交易了,他们还有门路能直接从陆路把西南需要的东西运过来,可不单单只是粮食。
仇大爷本不愿理会此事,怕又是皇帝老儿玩的阴谋诡计,可想了想,又否定了,他既然断了西南的粮草,没道理还这样偷偷摸摸的送粮过来。
吩咐裴一去处理此事,交易了一次,才放了心,粮食陆陆续续的运到了边关,又通过裴家的路子,送到了南凉。
边境的抢掠稍有缓解,可西南的粮价却翻了几番,不单单是粮食,因为断了商路,什么东西都涨了价钱,一时间,百姓们操心的不再是边关的战事,而是日常的吃用,生活。
再这样下去,不说外患了,只内忧就会先把西南毁了。
仇大爷决定见见这位合作了几次的卖粮大户,几番商讨,便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沭阳的码头上。
苏家的财富大半来自海运,苏和安自接了朝廷的令,关闭了国内往西南的商路起,就筹划着用苏家的海路往西南运东西了。
自从听说了裴家再筹集粮草,便求人拖关系的终于搭上了裴家,虽不曾见过家主,但终于与裴家做成了生意,也足够让苏和安欣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