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这才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今天星期三,有新兵溜走了。
这家伙,无一不成了今日的头版头条,上面一再封锁消息,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局势瞬间紧张,像是三级战备。
刚才来了个参谋干事,点名有些非主流。
下午破天荒地上了场教育。
似乎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再次被绷紧。
这家伙是条汉子,班长又开始给我们开班务会了,他说,就那破围墙能拦住当兵的?
真正拦住我们的是心,是纪律。
我嘀咕,“可是能拦住我啊!”
班长说,“你就是个怂货。”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他瞅着我,“你不会也跑了吧?”
我说,“狗急了还跳墙呢。”
好好的一场班务会,被我硬生生地搞成了个人批斗会,批评与自我批评,
而后班长开始给我们讲着他自己的风流过往……
下午的五公里我跑进了前十,班长瞅着我,“明明是有实力的,为什么老是装着一副怂样?”
接下来的各项我都顺利完成,晚上回去,班长把我叫到门外,“我兑现我的承诺,你有什么要求?”
“以后别再拧我耳朵行吗?”
说罢,手已经架在我头上了,“我又不打你,你怕什么?”
他松开手了,我掰开我耳朵让他看,“上次都撕裂了,一直流着组织液,现在才刚结痂。”
“哟,我瞅瞅,我有这么狠吗?”
我不停的点头,“你个小兔崽子,现在还不能扯你耳朵是吧?”
我猛点点头,开始神庙逃亡模式。
山里的天空,像是孩子的脸,刚才还艳阳高照,此刻阴下来的时候,四处打着呼啸的风声,
老贾说,这是在山里,高处不胜寒。
山风吹过,刮得脸生疼,小雨开始往脸上抹着不知道啥东西。怪不得细皮嫩肉的。
班副说,这风没啥,一年就吹两次,一次吹半年,习惯就好。
李允问,那还不是要吹一年?
没人搭理他,智商是硬伤。
喉咙因为一直叫口令都没有好利索。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的,不用打电话,不用请客吃东西,也不用去维系那没必要的人际关系,
只是qq这么久没有上线,会不会被注销?
不管怎么说,内心终究是不会不失落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生下来,活下去。
心里五味杂陈,打翻了颜料盒一样,今天是最后一次没名没份地待在军营了,
明天就要走上战场,
哈哈,
是明天是要开始授衔。
但是在此之前,像游戏一样,我们得做完任务,任务能就是实投,投真正的手榴弹。
还好我能及格了,没有被炸死,也没有炸死别人。
11月11号,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时候,也许这次投弹失败,我们就将生命真正地定格在了光棍节,我们都是一条条光棍。
据说被炸死了,连个烈士都捞不到,我的个亲娘啊,还是得慎重啊。
排长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讲着,我们可都是竖着耳朵听着,都怕死,胖子这次的表现倒是出乎想象,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孤注一掷了。
有些羡慕那些投弹不及格的家伙,他们是站在高出往山下面扔,而我们是正儿八经地投。
一路下来也倒没出什事情,看着火光炸开,我恍惚间看见了有人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场景,一摇头眼前还是真实的场景。
投弹除了突如其来的幻觉,其余倒没什么,相比之下,坐在风中的感觉那才刺激。
在风中坐了一整天,都快坐成了一棵树,眼瞅着就要扎下了根,黑子冻得牙都在发抖。
相比之下,黑人是没有办法接受寒冷的,这是基因决定的,尽管这还是在穿了大衣的情况下。
身上的泥巴黄与土地交融,于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撕裂出来,忽然一阵狂风打着旋,身体猛一抽搐,
几片唯一的树叶掉了下来。
一只长腿蜘蛛在脸上爬啊爬,好恶心,也不知班长从哪弄来的,
这年头不去冬眠,还出来嘚瑟,落在赵振武手里,跟我们的命运是一样一样的,九死一生。
赵振武闲的无聊,开始逐一往人脸上放,因为这么冷的天气,唯一暴露在外的也就小脸蛋了,